一定要撑住啊……他握紧拳头,在心中默念,同时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这么慢,再开快点!”
司机默默地提了速,飞快地向张宅驶去。
与此同时,被陆崇做了手脚流放到偏远土砂星的宁舒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探监日。
宁父一大早就守在了监狱门口,时间一到就立马进到探监室。
“你啊!”他看着黑黑瘦瘦吃了老大苦头的宁舒,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宁舒却跟他上次见到时换了个人似的,面上全无担忧和害怕。
“爸爸。”他从小窗伸出手,示意宁父握住他。
宁父不明所以,但仍是与他的手掌交握到了一起。宁舒的手指动来动去,直到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卡在了宁父的指缝间。宁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宁舒低下头,不让监视器拍到他的嘴型,声细如蚊地说道:“回去看,能救我。”
宁父了然,收回手将东西放进外套的衣兜里,又与他说了些家中近来的情况,直到耗尽了探监时间才离去。
宁舒被狱警押着回到自己的小隔间,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低矮的青灰色的天花板看。
他一点也不害怕。
锦哥哥说有办法救出他,他便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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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锦棉缓缓睁开眼睛。
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遮住了一切光线,无从分辨此时是清晨还是午后。
他坐起身来,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破损的皮肤和镣铐反复摩擦,带给他清明和一丝病态的快感。
“有人吗。”他哑声问道。
管家很快走上前来:“阮先生有什么吩咐?”
“今天天气怎么样。”
“是个大晴天。”
“那麻烦你帮我把窗帘都拉开吧,我想晒晒太阳。”
“好的,先生。”
管家恭敬地向他弯腰行过礼,退后几步按下控制按钮,所有窗帘便齐齐收起,刺目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阮锦棉眯起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余光瞟到管家端来早餐放在了笼外,随口道一声谢谢,但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痴痴地望着窗外,就像是落入陷阱无力挣脱的猎物,除了仰望一孔天空和任人宰割,再无可做之事。
管家在心里偷偷为他叹一口气,静悄悄地下了楼。
然而。
事实上阮锦棉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窗边胡乱蹦跶的傻鸟身上,也没有心情对着太阳月亮星星伤情感怀。他只是在默默地等待,等到太阳西沉,一架小型飞行器准时从蓝渚北面的海上升起。
飞行器的尾部闪烁着低调而独特的金绿色偏光,那是阮锦棉亲手制造的神思者一号。
神思者一号缓慢地上升又降下,反复七次,方彻底没了动静。
七次,是席煜和张冉生接上头的信号。
认真数完的阮锦棉敛眸隐藏好一丝笑意。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可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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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筹谋从阮锦棉听到陆崇与父兄通话,得知陆家决定与邵家结成同盟共谋大位开始。
他虽远离军方和政界已久,但长期关注各方动态,敏锐度不减当年。很快便判断出了哪些人将站在陆邵两家的对立面,其中又有哪些人可以为他所用。
首先便是以张冉声为代表的陆军部势力,他们的家族是决计不会希望看到邵钧易登顶的。只要能给他们提供一点把柄,他们就会死缠烂打,死死咬住邵家和与其同一战线的陆家不放。
还有站队另一阵营的席家,席煜是多年的好友,肯定愿意为他奔波劳走以身犯险,但他背后的家族和盟友能出多少力,就得看他能抛出多大的饵了。
初步分析完毕的阮锦棉不再掩饰自己糟糕的精神状态,很快陆崇便如他所愿带他去看了医生,并为了讨他欢心提出可以让他重回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