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利言毕,容奚思虑几息,笑道:“你在家中,随刘翁做事,我与肆之兄申时归来。”
金吉利狠狠点头,目光极热烈,又叽里呱啦说上一通。
“可。”容奚颔首应允,“让洗砚教你。”
言罢,转身离宅。
秦恪与他同行,不知为何,刚迈几步,不由回首望去。
只见金吉利依旧立于宅门内,凝视容奚背影,目光极热,仿若将容奚奉为毕生信念。
他心中微沉,暗生不悦。
金吉利接收他冷冽目光,顿往门内一缩。
为什么小主人要跟这种人做朋友?金毛光泽黯淡,相当悲伤。
两人交锋,容奚不知。
他正欲翻身上马,然腿足手臂俱酸,乍一用力,只觉肌肉筋脉牵动,顿力道不足,险些跌于地上。
幸秦恪一直关注于他,见状伸臂相扶,容奚方逃过一劫。
今日两次被救,容奚颇觉羞愧,面颊飘红,目光躲闪,低声道:“奚不慎,又劳烦肆之兄。”
秦恪低应一声,后吩咐刘子实,将马车牵出。
“今日乘车。”
容奚乖乖入车,本以为会是子实驱车,却见秦恪坐于帘外,手握缰绳。
“肆之兄?”他惊讶询问。
秦恪淡瞥他一眼,驱车道:“勿忧,我驾车之术不比旁人差。”
容奚:“……”
他非此意,而是堂堂大魏战神,竟屈尊替他驾车,令他相当震惊,顿生虚浮云端之感。
稍有不慎,便跌入地底。
至于某郡王为何不遣健仆驱车,想必自有深意,外人无从揣测。
两人一路无话,车至工坊。
程皓正督工,得仆通禀,立刻前来,先给秦恪见礼,后笑看容奚,“大郎,你来得巧,我正欲寻你。”
“程叔,您说。”容奚作聆听状。
程皓叹声:“你昨日予我之图,我观后虽觉新奇,然若建工坊,仅以木材为原料,是否欠妥?”
在他看来,青砖、石块应更为稳固。
秦恪忽道:“户部拨款有限,砖石更耗人力物力。”
此言有理,然军器监之用,虽尚不明显,可及日后,定能成就一番辉煌。
程皓有此宏愿,自然希望监所更为安定稳固。
他正欲再启口,不远处一阵惊呼传来,颇有些轰动。
三人循声望去,惟见众匠围拢,看不真切。
程皓唤健仆先去问询,须臾,健仆返,回道:“禀侍郎,方才匠工吊运木材时,因木块沉重,致绳索断裂,木块坠落,险些砸伤其余匠工。”
“我去瞧瞧。”容奚言罢,径直前往。
秦恪与之同行,程皓亦不甘落后。
三人至,匠人俱停歇行礼。
容奚见地上木材,观之确实沉重,匠人于高台上,以滑车提举重物,物重绳断,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观那滑车,仅仅定向做功,可改变施力方向,却无法省力。
滑车即为后世滑轮。
容奚忽问:“程叔,匠工有无滑车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