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诗寂的头仰着,冲着天大喊,他哭不出眼泪却逼得眼睛流了血泪。
忽然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门打开,苏辰逸身着一身白衣,面带浅浅笑容,从门中走来。他的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光,身材挺秀高颀,气质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苏辰逸内心欢喜地难以自已,八千年了,他终于又可以见到诗寂了。可是他却看见他的诗寂抱着另一人,哭得撕心裂肺。
林慕之和南司人的欢呼声盖不住诗寂的嘶喊声,也掩不住苏辰逸心脏的呻·吟声。苏辰逸一生就做过一件任性的事,他不想忘记诗寂,不想忘记关于诗寂的所有回忆,他不想就那么死了。
他求诗寂去找他,打开轮回之门,逆天而行。
他在门的那一边等了八千年,那么长的岁月都是靠想着诗寂才熬过来的。可他盼了又盼的人却爱上了别人,明明最先遇见他的人是自己,明明最先喜欢上他的人也是自己,只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后来者抢先了。
原来爱与相遇的早晚和相处的长久都无关,你的几千年不如别人几个月。
苏辰逸不甘心,他走到诗寂身后,轻声唤道“寂儿”
诗寂停止了哭泣,抱起戚望卿,没有回头看苏辰逸一眼,只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说完抱着戚望卿离开了。
苏辰逸望着诗寂的背影,他觉得自己输得好惨。
第77章没有人不该被喜欢
诗寂一直守在戚望卿的尸身旁,守了三日。
但尸体总会腐烂发臭的,诗寂实在看不得戚望卿腐烂的样子,便一把火将尸身烧了。将骨灰撒入风中,只留了一小部分装入珠链中,戴在自己手上。
他踏上了旅程,游走在世界各地,寻找戚望卿的来世。虽说在戚望卿的灵魂上刻印上了自己的印记,但感知的范围有限,只得四处乱逛,不断寻找。
又是一年夏季,蜻蜓点水,荷花盛开。
亭中,夏罹靠着红色柱子,坐在地上,抱着一把破得生锈的黑剑,呆呆地望着满池的荷花。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呢喃着“灼儿”
在殇灼生前,夏罹从未这般亲昵地叫过他。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多想回到过去骂自己一句,明明那时一句话便能留住的,现在用一切去换都换不回了。
旁边的棋盘上空落一子,再也无人接下一子。
一俊美男子走来,蹲在夏罹身后,将手放在夏罹的肩上,嘴唇贴近夏罹耳边,轻声道“陛下”,仔细一看这男子的容貌有三分像殇灼。
夏罹猛地起身,怀里还抱着那柄剑,由于起的太猛一时脑袋有些眩晕感,他靠着柱子,缓了会儿,才转过身质问道“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连忙跪在地上“妾身见陛下在此感伤,便想来看看陛下”
“难道朕没有说过谁也不准踏入这里吗”
男子扯着夏罹的袖子,撒娇道“陛下,妾身错了,以后再不敢了,陛下就饶过妾身吧”,男子许是仗着夏罹的几分宠爱,以为夏罹不会真的罚他。可他不知他所受的几分宠爱不过是因为有一张与殇灼三分相似的脸。
夏罹单手拿住剑,腾出另一只手用力掐住男子细长的脖子,高高举起。
男子的脚脱离地面,喉咙被夏罹锁死,发不出声来,脸被憋得通红。他拼命挣扎,双脚不停地蹬踹着,手指扣着夏罹的手。
终于,在夏罹又增加了几分力道后,失去了意识,可夏罹仍没有松手,直到男子的脖子处的骨头彻底碎裂才拖着男子离开,将尸体扔到了荷花池外的地方,命人清理掉。
夏季,竹子也开得正旺,渭柳青的相府可谓是一片竹林盛景。
在渭柳青陶醉于这片悠然雅趣之时,一个下人匆忙来报,说“大人,不好了,您带回来的那个公子,他跑了”
渭柳青命令道“还不快去找”
这公子便是失去一魄变得痴傻的戚无离,渭柳青好心收留了他,将他带回府中。
“已经派人去找了”
相府翻天覆地要找的傻子现在正在被一只大狐狸拖拽着。几个月不见,杳沽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可为了不引起混乱,只好保持着一个大狗的体型。
杳沽咬着戚无离的衣角,想要拽着他向前走。可戚无离傻傻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黎昕”。
杳沽一使劲,衣角破了,害得杳沽在地上滚了一圈。
杳沽气得发出“咕咕”的声音,无奈只好变大体型,咬住戚无离的衣领向上一甩,将戚无离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开始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