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前侥幸活下来的人真的能再一次挣扎着生存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重要得过那么多的生命?!
淡岛世理深吸了口气忍住眼眶的湿润感。她想提起这些人的衣领,撕烂他们这种恶心的笑容,用这些话来质问他们,质问他们是否在意过战场上的牺牲,是否在意过那些彻骨的痛哭。
“回去告诉宗像礼司,让他别再想这种事情了,提醒他去好好回忆起我们给予他准将军衔的原因!我们的忍耐可不是无限度的。”
难道被你们所抛弃的人民的忍耐就是无限度的吗?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却又无法不去忍住,毕竟在场的人随意一个的身份都能将她压得死死的。
但是就是好想好想好想对他们大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
淡岛世理愣住了,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正前方。天子已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息,秀气的眉因燃烧的怒火而纠结在一起。
“您……?”所有人都震惊住了,为这个向来安静的如同人偶的傀儡天子突然之间的态度。
“你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扯动嘴角怒极反笑地出声,“就不能好好听别人说话或者看清楚你们手上的东西到底写的是什么吗!”
“日本区现在每天都有人死啊,而且是很多很多人在死去。为什么你们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说着这种可怕的话呢?”天子缓慢地扫视着四周的人。
大宦官对这措手不及的情况有些头疼地出声敷衍道:“我们是有其他的长远打算的,您还无法理解……”
“对啊孤就是没办法理解,”天子扭头看向他,“小孩子也是很清楚的哦,没有什么东西会重要过人的生命的。”
“孤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宗像卿的想法。最起码安娜也在那里,孤才不要朋友活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地方!”她目光坚定,毫无畏惧地对上大宦官的眼睛。
“这是不得已的牺牲……您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他为难地进行着安抚,额角逐渐渗出了汗。
“那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们啊?”天子眨了眨眼,干脆直白地吐出了这句话。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一时间会议厅内死寂,而天子还盯着大宦官等待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回答。
大宦官紧抿着唇角,目光掠过一丝阴狠,他抬手按上天子的肩头想令她坐下,语气陡然转冷:“如果有机会的话会让您知道的。”
天子侧目淡睨搁在自己肩上的手,居然缓慢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是不是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还是想起来比较好吧?就算年龄再小,但始终父亲是把京都的兵权交到了孤的手上,而不是你啊。”
大宦官一惊,触电般地将手收回,目光转深的同时却是将脸上的表情悉数收敛,他恭敬地弯腰,退开几步站在旁侧。
天子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无视掉打量着她的各色目光冲着愣神的淡岛世理抬了抬手:
“批准。”
淡岛连忙回神,深低下头行礼。她脑海里茫然一片,只剩下天子胸口绘着的那条傲然昂首的赤金苍龙。
“真是恭喜你喽,”羽张迅笑眯眯地对着宗像说:“联邦已经下达了和吠舞罗协定休战的文件,你那位副手很快也会回来的。”
宗像点点头,也淡淡笑了声:“坦白来说,的确是顺利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呢。”
“你也知道原因的吧?只可惜随后小天子就被宦官们给软禁了起来啊。”羽张无奈地叹了声气,“而且内阁还追加了一个条件。”
“与吠舞罗合作研究病毒的场所必须是郊外那个研究所。”宗像淡然地说道,似乎是在意料之内,“相当符合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呢。”
“能够争取到这种地步我们应该知足了啊。”羽张及时地将这个话题终结住,“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
“您不说我倒是差点要忘记了——”宗像微笑看他,“最近找您都见不到踪影还真是挺让人苦恼的呢。您这么频繁的在疾控中心和荒川博士接触,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通知迦具都将军一声为好?”
羽张迅连忙举起双手告饶:“哎——我错了我错了,宗像你别开这种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玄示的脾气,告诉他了就别指望他安分的打仗了。”
“哦呀,那件事我倒是也有听闻。”宗像不动声色地道,“那么希望下次能顺利联系到您。”
那件事发生在迦具都玄示和羽张迅在一起还不是很久的时候。在纷杂的传言中已经被模糊掉具体信息的一位出身军事家族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看上了羽张迅,随即公然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求行为。当时正在相隔几万里的地方进行集训的迦具都玄示在听到消息的即刻就赶了回去,当着追求者的面一把将羽张迅扯到怀里吻了上去。在深深打击了追求者的同时也将他和羽张迅的关系公之于众,成为当时闲聊的重点话题。
当然耍帅是有代价的,迦具都玄示的擅自行动虽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作为警告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他禁闭期满的那天羽张迅抄着手等在外面,看着一脸苦闷的人走来时羽张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出声:“感觉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了?”
迦具都玄示没回答而是抬臂将他揽在怀里,下巴枕着他肩头将全身的重量都毫不客气地压给了羽张。羽张迅费劲地撑着他站立时忽觉耳廓被人落下轻吻,然后迦具都玄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比不上追你的时候难熬。”
思及此让羽张迅不自觉愣了下,他弯了唇角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地露出笑容,于是移开目光平淡地换了话题:“我接到了吠舞罗会和联盟合作的消息。”
宗像微颔首,“这个您不用担心。”
“我当然清楚,”羽张顿了顿,神色稍凝重了些,“关于基地内奸的问题我一直在着手调查,但如你所见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我想尝试着……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