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竹屋,一张桌子,一排书架,还有着他现如今躺着的貌似是唯一的一张床。
当真是穷酸的很。
难不成这就是系统大大给他自动安置的新身份?
不过,那个……我们能退货吗?
薛荀在心里吐槽着,旋即又阖上了眸子,俗称——闭目养神。
不到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薛荀睁开眼,可因着刚才的小动作惹来的后果,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那人过来。
一袭白衣,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风采翩翩绝世。
这不是他的死对头是谁?!
薛荀神情晃过惊愕,薄削的唇瓣死死地抿起,眸底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渐渐地泛起冷冷的寒意。
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子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旋即坐到了他身边,神色冷清道:“你的烧已经退了,只不过伤了经脉,还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不是,谁跟你特么的讨论这个问题?!
按照系统剧情来走的话,当日在割鹿崖时,他不是就已经死了吗?而且是还死在了你的手上?!
薛荀想要开口说话,喉间却是痒痒的,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现在对于他来说,咽口唾沫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在割鹿崖时,你的喉咙被剑气所伤,可能会不舒服几日。”傅子苏顿了顿,又道,“若是疼痛难忍,你……还是忍着点吧。”
“……”
此时此刻,薛荀真想嗝屁算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重点!重点不是应该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吗?!
他不是都被傅子苏一剑穿心了吗?难不成他心脏还长在右边不成?!
不对啊,被刺之前他是特意算好了位置的呀。
可、可是现如今这又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傅子苏突然大发善心,然后觉得他这个魔头死有余辜,然后……把他给救了???
这不是扯谈是什么。
那日时,薛荀甚至是能够记得很清楚,是傅子苏带领着修真界四大门派,登上割鹿崖,并亲自一手令魔教重创,而后由他们二人亲手对决。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历历在目,在脑海中走马观花的掠过。若当真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那他这一身的伤,还有这钻心的疼痛,又该做出如何解释
又或者说……
薛荀在心里冷哼一声,不去多想,阖上双眼,也不再去瞧他。
傅子苏见薛荀不再搭理他,抿了抿唇角,也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只好将被角给他往里塞了塞,又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留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起身退了出去。
薛荀现在心里乱的很,那日他前往‘系统十杀’报名的时候,恰巧有个鬼魂朋友在那处当差,便偷偷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如果你一次性通过了‘系统十杀’那便是最好,丰厚待遇自然是不在话下,可如果你没有通过,那就是要另当别论。
简单而说,一句话——你就会被系统世界所抛弃,并且留在你最后的那一个世界。
后果,自负。
薛荀有些不甘心。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他为了这些付出过多大的努力,也没有知道他是如何度过那些暗无天日却又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的黑暗。他一直告诉自己的是,等一切到了头,结束了,然后他就可以过回自己想要的日子。
哪怕是平常家里的一口饭,或者是没有肉的一口菜,又或者是他站在远处,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从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青烟,他都会从心底而自发的觉得满足。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甚至是还有些不耐烦的小事情,可对于他来说,那却是莫大的奢求,是从未想过的奢望。
他好恨。
恨傅子苏为什么要把他给捡回来。
恨自己为何要那般无能。
恨一切的一切为何要如此对待于他。
因着是薛荀刚刚醒来的缘故,头还有些眩晕,简单的想了一些事情后便有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