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身高相仿的家伙以近距离对视,感觉十分微妙。
眼睛在同样的高度,鼻尖也是,只有细小的几毫米的差距,似乎能听得轻对方眨眼时睫毛划过空气的弱响。
胸膛内的心脏在同一高度搏动,胸腔以无差的频率鼓动,就连……
不用看红莲也知道。必是相抵着的。
湛蓝中涌动着水汽。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不断滴下来,暴露在水流下的半边面颊已近习惯冲刷的痛感。
“红莲。”他看得见,一向澄澈的那泓清泉中涌动着不安。深夜嘶哑着声线,略蹙着眉。
鬼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你说他是想看到呢?”
“还是不想看到呢?”
“稍微放纵一下欲望也没关系哟,”真昼的声线夹杂着轻笑,上扬的话音藏着尖锐的讽刺,“即使是和我的未婚夫。”
“我……”深夜抿着薄唇,努力组织起破碎的语句。
“你想吗?”口腔里仍存着那人渡来的血腥气,隐约一抹酒液甜香。深夜的眼神变了变。并未作回答。
红莲抓过他垂在身侧的手,直按在自己腰间。
“你想吗。”伸手抚过那头凌乱的湿发,指尖插入发丛,模仿着情深之时,弱弱地喘息。光线在聚拢,热度在逐渐聚集。体温再度飙升,肾上腺素迅速分泌。
“……”深夜顺从于他的动作,红莲凑近去,轻咬男人红润的唇片。
“想占有,想侵略,想要性,”他以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唇蹭着对方的唇瓣,只有两人能听见对方逐渐粗重的呼吸,“这是你说的。”
薄唇再度压上来,舌尖毫不费力地突破牙关,相互舔舐着舌苔,勾缠吸吮间带出几丝津液。暴雨骤降般,在一片淅沥水声中,神志逐渐晦暗下去,有如夜深之时遭受暴雨冲刷的城市。
一片灰蒙,沉沦间,残余的理智有如雨幕中路灯的光晕,昏惨暗淡的光晕刺不破厚重雨雾,只依稀勒出几抹雨点的轨迹。唯有路面砸进雨滴的水洼中潜藏着灯泡的光。
顾不得身处随时有人推门而入的公共场所,顾不得自己的地位身份,亦顾不得何谓野心、将来与后果,只同那不计后果的暴雨般,光想酣畅淋漓地,下了个痛快。
吻到至深之时相同的换气频率,身后清浅的胀痛,手下与想象无异的丰盈触感。
深夜漏出一声低喘,扬起的眼角携上一抹深意,回应着红莲的动作般,加了一根手指,借助香皂的润滑探寻着隐秘的所在。
他捏了一把男人硬起的茱萸,用指尖被修得短而平整的指甲反复剐蹭,得意地捕捉到深夜脸上的难耐。
指尖捏起,揉弄,回应着深夜时深时浅的吮吻,一路向下游走,滑过身侧健硕的肌肉线条,人鱼线与块块腹肌分明可见,他试图低头去辨别二人的大小,却被扳过脸亲了一口。
“看什么呢?”深夜捏住他的下颚,阻止红莲往下瞟的目光。
“看你。”
“上次不是看过了吗。”调情间,不忘伸出舌尖,舐过他唇角的涎液。顺应着句末轻佻的尾音,他挺动腰身,顶了红莲一下。
“哪次?”深夜却倏地加进第三只手指,业已习惯的胀痛再度强烈起来,红莲略略蹙眉。
“说要比谁尿的远那次。”
深夜嗤笑着,试图抽动手指,“像个小孩子一样哦。兴致勃勃地比试这些东西。”
“你没我远。”说话间,红莲的手捏上对方表面的青筋。
血管的搏动顺着肌肤传来,同样炽热得令人融化的体温,深夜眯起眼。
“啊啦,是在威胁我吗?”
“是。”
“孩子气,”深夜说道,凑近耳边,鼻息喷过耳廓,直令人血脉贯张,“不过我喜欢。”
言语未毕,那只手已扶住两根缓缓揉弄,嘴上却仍无风无雨般回应。
“可信度令人怀疑。”
深夜笑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