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官笑着回答,“天帝吩咐过,因要商谈的事情太过要紧,劳驾您去南边的意忘阁会晤。”
鸢曳不解道:“南边不是……天族后眷所在之地吗?”
天官解释道:“意忘阁是不属于八大殿的地方,独立一座楼阁,安静人少,龙帝且听天帝的吩咐吧。”
“罢了,”鸢曳摆摆手,“带路吧。”
反正那么多只眼睛看着,天帝应该也做不出什么。
转眼到了意忘阁,果然是独立的一座建筑,伺候的人都很少,走廊的红木栏杆上攀爬着翠绿的藤蔓,门扉也不大,竟有种与天族素来的奢靡不太相称的素雅之意。
天官将鸢曳引入室内,请他坐在偏殿,又着人端上香茗,弓起腰道:“还请龙帝稍等,陛下稍后即来。”
“嗯。”
……
与此同时,篱仁到了天衡的太子殿中,天衡不在。等了一刻钟后,天衡才回来,篱仁告知他此事之后,天衡竟然面露惊讶。
“父神方才一直在与我谈话,并没看到他下旨到东海去啊。”
篱仁一愣,旋即撇了撇嘴:“许是天帝用了什么隐瞒你的术法,我听人通报,据说是有密事要跟鸢曳商量呢。”
闻言,天衡抿了抿唇,垂下眸光,思索方才与天帝所商讨的事,以及天帝的神态是否与平日有所不同。
他与天帝父子关系向来很好,天帝欣赏他,疼爱他,族中大事也渐渐交给他掌管,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事,要瞒着他,悄悄叫鸢曳来商讨。
篱仁拿折扇敲敲他手臂:“别瞎想了,总之鸢曳已经到天界来了,咱们也算是同盟,若有什么事,还是得尽可能地护着他。”
“就算没什么大事,”篱仁眯着眼看天衡,“你不是总想着人家吗?把握机会英雄救美,也能早日圆你心事。”
“别瞎说。”天衡摸了摸衣袖,触到一方绢帕,心中略定。
窗户开着,一阵凉风卷着几朵残红飘了进来,篱仁凭空抓住一瓣,手指拈着它,望着天衡笑而不语。
那是一瓣榴花。
天衡也盯着它,片刻后兀地起身,抬步朝外走去。
“哎?干嘛去啊你!”篱仁跟着站起来,喊道。
天衡脚步顿住,“西海还有些许杂事未与父神说,此事屑烦的很,怕是要去许久,你先离开吧。”
言罢,也不顾篱仁还在屋内,迈着长腿,疾步离开了太子殿。
篱仁被气笑了,暗骂了一句“见色忘友”。
……
无极殿中,天帝坐在大殿中央,与坐在侧首戴着银色假面的“不速之客”遥遥相望。
“……”
沉默半晌,天帝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祸帝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听说天界的茶水不错,来讨一杯喝,”祸斗捏起碧玉杯,尝了一口,被苦的皱了皱眉,“……确实不错。”
天帝心道你当我瞎么,笑吟吟道:“既然祸帝喜欢,便带一些回去吧。”
几只精致的瓷罐被放在木托盘中端了上来,摆在了祸斗旁边。天帝赶人的意味很明显了。
祸斗只当没明白,“谢谢天帝。”之后继续端着碧玉杯,垂着眼睫,似乎对杯子上的花纹很感兴趣。
天帝看他坐的稳稳当当,没有丝毫要离开的迹象,满头疑惑。这人是泑山之帝,火灵至尊,是不能得罪的,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来过天族一两次,此次突然造访到底是为了什么?
拿捏不准祸斗的心思,天帝又无法直接问,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有人进来了。
来人正是天衡,踏入殿门,先给天帝行礼,抬眸看到祸斗,愣了愣。
“……祸帝安好。”
祸斗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天帝见儿子来了,无处可放的尴尬找到了归置的地方:“天衡来的正好,祸帝陛下是来品茶的,我还有事要做,你且陪陪客人——”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