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人喊:“钟文冉——有个事想让你同意下——”
钟文冉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跑去阳台,只见黑黝黝的夜幕上绽开明亮的花朵,把黯淡的星星都比了下去,他抬眼,眼中仿佛倒映出了千万星光。
祝曜渊站在楼下,脚底是蜡烛,手中捧鲜花,俗套极了,烛火随秋风摇曳,不下心便熄灭了几根。
两人对视——一眼便心跳如鼓,余下全成了陪衬,只有对方鲜明斑斓。
钟文冉屏住呼吸,耳边都出了鸣音,那烟花绽在天边,同时也炸进了他的心里,他只看见祝曜渊的嘴巴一开一合,至于说了什么,一句都不曾听清。
及至室友戳他的胳膊,他才结巴道:“什、什么?”
室友说:“问你答不答应呢!”
钟文冉怎么能不答应?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祝曜渊遥遥望着他,他心中揣揣,急急深吸两口气,还是说不出话来。
忽而,祝曜渊捧花半跪下了,那架势跟求亲似的,钟文冉后退半步,突然飞一般往楼下奔。
看热闹的见没了主角,顿发出唏嘘,祝曜渊僵着,始终纹丝不动。
就在众人要劝他打道回府时,钟文冉喘着气、面色潮红地自门口出来,声音又清又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众人发出哄笑,祝曜渊也轻轻笑了,那笑容掺着情:“我说,做我的omega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动力鸭o(╥﹏╥)o
第47章
眨眼又入春,一枝花笔盈盈的绽开,花瓣儿被一只小手伸过来捻碎,手的主人咯咯笑着,声音似银铃,唤:“哥哥,你的花又开了!”
钟文冉闻声赶来,正看见妹妹钟蕊辣手摧花。
这是祝曜渊送他的,平时他都宝贝的不得了,网上查养花教程,水一顿不敢少浇,好不容易开花,连欣赏都还没够,却被小妹捷足先登。
他对着钟蕊懵懂无知的脸,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得悻悻然作罢。
钟蕊算是他父母的老来子,一家都疼得很,钟文冉舍不得动她,却舍得动送花人,难得假期,想偷溜出去会会送花人。
送花人识相,不等他出门找,自己便送上了门。
他们在一起两年,已经领了证,是个艳阳天,那天钟文冉的考研成绩刚出来,他心情不错,两人出去吃火锅,路过民政大厅……就顺路把证领了。
后来他们领证的事传入钟父、钟母的耳中,还未谋面,先对祝曜渊添了几分不喜,后来人登门相见,愣是没一个好脸色。幸而父母二人都是高知,钟家鲤鱼乡123,不便舞刀弄枪,这才饶了他。
证是领了,同居的事情钟家父母却始终不曾松口,为此祝曜渊委屈巴巴,每次进钟家门,别的不说,满手的补品是必须的,再陪钟父聊半天时政——钟母不乐意搭理他,以求二老松口放人。
通常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他能留在钟家吃顿饭都很勉强。
钟母对他的嫌弃简直是摆在了明面上,家里嫩生生一个儿子让他悄没声息的骗去领了证,任谁都不能心平气和,偏偏家里丈夫是个软脾气,每次祝曜渊登门,这二人其乐融融,儿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她的小棉袄女儿趁机盯着电视看动画,倒成她一人另类了。
于是气更盛,更不想松口了。
时日一长,这种相处方式反而成了习惯,有时两人想单独相处,便偷偷摸摸的见面,钟文冉夜不归宿一晚,回去后逢父母问起,说和祝曜渊在一起,家里人也就偃旗息鼓,不再追究。
其实造成这种苦果,祝曜渊很是冤枉。
证是钟文冉非拉他去领的,他不想草率成婚,还抵死不从来着,但奈何不过撒娇耍泼的钟文冉,最后他还是败了。
每每想起这事,祝曜渊就会牵起钟文冉的手,捂在胸膛上叹口气:“哥心里很是苦,但哥不说。”
钟文冉一巴掌打回去,啐一口:“别想再占我便宜!”
两人的年龄还是在领证时才发现不对劲,钟文冉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问了问祝曜渊生日年份确实没错后,又是气又是笑。
祝曜渊凑上来问他为什么笑,他把结婚证一摆,一本正经的跟他分析:“你看,你小我三岁,某种层面上讲,你应该叫我哥哥。”
祝曜渊逮住他的脸,嘬了一口:“我给你来个专业的,法律层面上讲,你应该叫我老公了。”
至此,就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梗。
出去玩无非就那么几样事,心不在焉地看个电影,心急如焚地吃顿饭,道貌岸然地上楼,进了开好的房,就此火急火燎入个洞房。
洞房已经入了好几回,每次入祝曜渊都有滋有味,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遍,尝完后咂摸咂摸嘴,哄好又哭又骂的怀中人,在信息素的熏陶中酣然入睡。
两年的时光既长也短,领证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他们谁都没有稳定,谁没做好准备,不敢擅自改变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