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谧皱起眉,给他擦拭头发的手重重一顿。
男人龇牙咧嘴的轻叫了声:“扯到我头发了疼疼疼……”
“那两个小混混又不是死在你手里,你心里内疚什么劲儿?”他皱着眉,好看的眼底透着浓浓不悦,“那种私制的枪械本来就不稳定,走火很正常。他们自己要扑上来夺枪,你手下人出于自卫反击,非常合理的原因,同你有什么相干?”
男人努力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拯救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扯,一边争辩道:“毕竟是我带队过去收缴的,我总还是有这个责任去城门口看看。你睡你的觉,乖。”
“那我也要去。”
荀策:“……你去做什么。”
皇甫谧道:“我不放心你。”
两个人在玄关门口小声拉拉扯扯了一会,荀策顾忌到楼上的皇甫瑞,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你去换身衣服,”他无可奈何的打量了一下这人穿得松松垮垮的睡衣,质地精良的睡袍被他睡得领口大敞,他总怀疑这人这样露着锁骨和大片胸膛,半夜起来上厕所难道不会着凉吗,“外面寒气重,穿件高领的。”
皇甫谧又把他刚刚夺去的几缕头发抢回来,自顾自的给他擦拭,“好,等把你头发擦干了再出去。”
于是荀策被迫拖拖拉拉了半个小时才得以出门。
在院子里找到他那台哈雷突破者,把摩托车头盔扔给拖拖沓沓走出来的皇甫谧。
后者抱在怀里,嫌弃的打量了它灰扑扑的外壳半晌,荀策催他:“把头盔戴上。”
智能感应大门在摩托车靠近的一瞬打开,门后左右两名看守,对一闪而过的摩托车鞠了个躬:“大少爷,二少爷,晚上好。”
荀策骑着摩托带着皇甫谧已经飚出好远,头也不回的遥遥对他们挥了挥手。
地下城的西边居住的都是上流社会的那帮人,其中皇甫家由于家大业大,宅邸更是处于其中最为高档的别墅区。荀策轻车熟路的在宽敞寂静的别墅区里穿行,经过他精心改装的发动机非常体贴的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一叶功率强劲的扁舟,静悄悄行驶在人少的路面上。
皇甫谧只听话的戴了一小会头盔,就偷偷取了下来。
他一手抱着头盔,另一手抱着荀策腰身,轻轻将侧脸贴覆在男人腰背上。隔着荀策胡乱套上的便装,男人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摩托车的速度原本很快,荀策察觉到他紧紧贴靠着自己的举动,便将油门松缓下来,半侧过头问他:“冷?”
皇甫谧摇了摇头,他的一头长发在越身而过的风中飞扬,煞是好看。
荀策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凭感觉知道他在摇头。想想这人出门前特意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绒毛衣,还披了件长到小腿肚的风衣,应该不至于很冷才是。
“你怎么又不戴头盔?”
皇甫谧理直气壮:“闷,不爱戴。”
荀策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还觉得冷,一会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你。”
皇甫谧眼眸里添了抹笑意,低低道:“好。”
哈雷在接近城门正门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荀策远远的看见那片地带灯火通明,无数个人影在城门口纷乱的移动,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块白色宣传牌,在寒意凛然的风中挥舞。在他们面前,有一道长长的封锁线,穿着联盟军制服的士兵面色警惕,全副武装的守在封锁线后,每个人手里都持着一把步/枪。
枪口虽然还朝着上空,黝黑的枪身却直白的透露出危险意味。
再隔得近点,游/行/示/威的人们口中喊着的口号就能听见了。
“反对现行供给制度!要求公开配额标准!”
“重新分配!”
“城东不是难民营!!”
几名联盟士兵挥舞着枪身,驱赶企图越过封锁线突破到另一边的城东居民。
枪身与游/行人士身躯相触,发出沉闷声响,立时激起游/行队伍里又一阵激烈愤慨。
“我们合理诉求,他们居然打人!”
“联盟军打人!!”
“他们昨日还打死了我们两个人!!”
骚动开始像潮水般起伏,封锁线最前面的几十名城东居民开始尝试着冲击封锁线。
原本朝着上空的枪口现在全部放倒下来,黑洞洞的笔直对准闹得最凶的几个为头者,荀策听见联盟军负责带头的士官在吼:“退后!全部退后!谁也不准冲击封锁线!越线就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