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四年,钱良在自身的才华和岑家的扶持下成功升职到区域总裁,并得到诸多股东的支持回到金城进入总部,与钱父分庭抗礼。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钱良有个颇为宠爱的小情人,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人长得漂亮,就是爱吃醋,一吃醋就爱往酒吧夜店舞厅KTV里跑,不出一个小时,钱良就会出现哄他。据说有些人为了见钱良一面,专门在这些地方蹲他,还真有成功的。
祁藏凤为了这件事刻意练了酒量,演技也越发炉火纯青。他灌了一大口酒,躺在卡座上眯着眼假装酒醉,悄悄观察着周围。除了第一次有人跟他递烟,后来他把金城的大小酒吧逛遍了,再也没遇到过这件事。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有些泄气,倒是阿良,一直很耐心,一边在公司悄悄收拢自己的人手,一边在外资助沈伟打听消息。祁藏凤有预感,他们离核心不远了。
再过20分钟,阿良就要来了。他其实私底下跟阿良求了好久,让他晚点儿过来。岑秋生对自己的戒心明显更小,他留在这里才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可是阿良说什么都不同意。祁藏凤微微叹气,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酒吧驻场歌手刚唱完一首抒情的歌,舞曲立刻就放了起来。许多人从卡座上起身走到舞厅中央就开始蹦迪。祁藏凤被这轰隆隆的调子吵得心烦,酒劲儿直接往脑袋上涌,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啊————”女人的尖叫声从舞池传过来。祁藏凤睁开眼向那边望去。舞池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拥挤、推搡、逃窜、有的人甚至直接摔倒了,被人群踩在脚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祁藏凤起身想走过去看看,一个男人从旁边窜出来撞了他一下。祁藏凤一个趔趄,连忙扶着卡座椅背稳住身形。他转头想看看撞他那人是谁,那个男人已经极快地闪入黑暗中了。祁藏凤微微皱眉,他觉得事情不太对。
一帮子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出现在酒吧各个角落,将所有人围住。一个男人随手拿起一瓶酒,“砰”地一声扔在地上,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舞池顿时安静下来。
男人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诸位,我是酒吧的负责人,有个人偷了我们酒吧的商业机密,就混在你们中间。现在我需要大家的配合,男左女右分开乖乖站好,我找到人就放大家出去,绝不为难大家。”
“我们是来找乐子的,凭什么听你的?”有人在舞池不满地抗议。
“是啊,这不是侵犯人权吗?”有些人出声附和道。
男人微微偏头,有几个保镖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抗议的人拖出来,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把人直接打趴下了。男人扫了舞池众人一眼,说:“谁还有意见?”
没有人敢说话。
男人大声吼道:“那还不快动?”
舞池的众人便沉默地按照男人的话排队,卡座上的人也被赶到舞厅中央,若是有醉死的,就拉着脚拖到舞池,扔在地上。很快,轮到了祁藏凤。
祁藏凤没动,他甩开保镖的手,学着阿良的表情,板着一张脸:“知道我是谁吗?叫你们负责人来。”
第29章岑家(三)
或许是祁藏凤气势太过嚣张,保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去叫了主管。那个男人,就是主管,走过来在祁藏凤脸上看了一圈,笑道:“祁少,您又来喝酒了?”
祁藏凤不自在地点头:“我要出去。”说完他就要往酒吧门口走。
主管拦住祁藏凤:“这可不行。”
祁藏凤看起来有些生气:“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凭什么不让我走?”
主管心里看不起祁藏凤,脸上却在赔笑:“实在对不住。那个人偷了我们酒吧的商业机密跑了,万一他把机密交给别人怎么办?”
祁藏凤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我会来窃取你的机密?你在开玩笑吧!”
主管低声下气地说:“您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可是那个人十分狡猾,要是趁您不注意把东西放在您身上了可怎么办?”
祁藏凤正要反驳,忽然想起刚才有个人撞了他一下,心里咯噔一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主管看着祁藏凤的脸色,建议道:“您现在急着回去。要不,您让我们先搜下身?搜完我亲自派人把您送回去。”
“不劳烦王大哥,我已经来接人了。”
众人转头,就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皮鞋铮亮的人抬脚迈进酒吧,正是钱良。钱良上去跟主管握手:“好久没见岑叔叔,他还好吗?”
祁藏凤这个人主管也就是表面尊敬一下,其实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钱良不一样,他是岑秋生指名点姓正儿八经的合作人,更是岑家第三代岑大小姐的联姻对象。岑家的人对他不敢有丝毫不敬。主管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双手握住钱良伸过来的手,笑道:“岑董刚刚坐上回国的飞机,相信明天就回来了。商业机密泄露,我们也很无奈,对祁少的冒犯之处,请您见谅。”
钱良回握住主管的手,然后松开,绕过主管走到祁藏凤身边,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笑着说:“是阿凤不听话,王大哥的事情我自然会支持。”
祁藏凤感觉到钱良在自己的腰上快速地摸了一下,昏暗的光线下无人察觉。
主管很高兴:“那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良突然沉下脸:“可是我不喜欢别人碰阿凤一根指头。”
主管擦了擦额角,苦着脸道:“那您说怎么办?”
“这样吧。”钱良摸摸下巴,“我也不为难你。假设你所说的都是正确的,有人趁阿凤不注意把东西放在他的身上。阿凤今天穿了一件风衣,扣子一颗都没有解开,长至膝盖,盖住了腰间的裤子口袋。”钱良转头询问祁藏凤:“刚才你一直坐在卡座上喝酒没有出来是吗?”见阿凤点头,钱良又对主管说:“那么窃取机密的人只可能把东西放在阿凤的头发、外套、以及鞋子里,否则一定会被阿凤察觉,对吗?”
主管仔细想想,觉得钱良说得有道理,点头:“是的。”
钱良示意祁藏凤低头,把他的头发薅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他又对祁藏凤说:“阿凤,把外套和鞋子脱下来。”
祁藏凤看着不太高兴,耍脾气道:“地上脏兮兮的,鞋子脱了我穿什么。”
钱良眼神中带了点宠溺,笑道:“乖,不要闹,鞋子没了,我背你回去。”
祁藏凤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他把外套脱下来,扔给旁边的保镖,上身只剩一件素色的衬衣,连一个口袋都没有,他两只手还伸进裤子口袋,把口袋内衬直接翻出来,示意啥也没有。最后,祁藏凤脱掉鞋子袜子,趴在早已准备好的钱良的背上。
钱良站起来,把阿凤往上提了提,笑着对主管说:“这样可以吧?”
保镖们搜遍了祁藏凤脱下来的东西,一无所获。钱良确实已经足够配合,主管心头疑窦顿消,连声答应道:“没问题,钱少,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钱良摇头:“不用,我开了车。”说完,他便背着阿凤走出了酒吧,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酒吧里的搜查还在继续。钱良把阿凤放进副驾驶,自己也坐了上去。关上车门,祁藏凤正想开口说话,钱良直接吻了上去,堵住他的唇。钱良吻了一回儿,抵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别说话,有人。”
从车窗看过去,两个人纠缠地颇为激烈,眼看着就要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暗中监视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走了,他们可没有兴趣看这个。
钱良放开阿凤,替他整理被扯开的衣服,点火挂挡,握着方向盘开出了这条街。钱良和祁藏凤回到家里。拜上辈子所赐,钱良不敢把房间买得太大,以免藏了个人都发觉不了。这只是普通的两居室,楼层高,防止别人从窗户翻进来。钱良更是请了专业人士,帮他排查家里是否有摄像头监视器。因而家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钱良掏出自己从阿凤外套口袋里摸出的存储卡,插进电脑,有照片、录音和视频。阿凤坐在他的旁边,等他看完,连忙问他:“这是什么?”
钱良冷静地回答:“是岑家涉黑的证据。你在酒吧,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