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也不再逗他,转而盯着召阴旗,大概过了一炷香时辰,他收回旗帜,点头微笑道:“果然没有,是我多疑了。我赔罪。”
正说间,温情已经提着裙袂衣角一路跑到魏无羡面前,喘气道:“泽芜君吃的可是那什么入梦散?!”
魏无羡想堵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蓝忘机错愕看她:“什么?”
魏无羡拍了一下额头,翻了个白眼,戚戚哀哀看着温情:“你说吧你说吧,你医者仁心算了,你还逞口舌之快,我怎么就没提前告诉你别多说。”
温情瞪了一眼魏无羡,其中关节她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只知要救人,横竖告诉蓝忘机无妨,便看向他:“含光君可知晓入梦散为何物?”
“……不知。”
“那……泽芜君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是从何时开始?”
“与兄嫂游街市淋雨当晚。”
温情不说话,只蹙着眉。
“你倒说说看,”魏无羡瘪瘪嘴,“方才第一个要说的是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入梦散所知之人极少,是秘药。想来能弄到此药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温情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朝堂之上,蓝家并无政敌——倒不如说,常温二家已被铲除,新任的还不成气候。入梦散并无大危害,只是会让人昏睡拖事罢了,近来泽芜君可有紧急要做的事情?”
蓝忘机摇头:“并无。”
“那便先去看泽芜君。”魏无羡道。
“需将兄嫂喊上。”蓝忘机微微蹙眉。
“不可。”魏无羡转身,神色平静重复,“不可。”
蓝忘机看着他,神情不变,略有疑惑。
“等到明晚,虎符就有下落了。”魏无羡思忖了会儿,却不愿说太多,点到为止,“蓝湛,你须信我。”
“阴虎符并不在蓝府。”蓝忘机终于有些动怒,“现在你又怀疑虎符在蓝府?”
“不是我。另有其人……怀桑。”魏无羡轻声道,“你须信我,蓝湛。”
蓝忘机摇头,眼神未从魏无羡身上挪开,冷声道:“为何?”
“他见过江府通行令,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魏无羡从袖中摸出一枚九瓣莲玉佩,又从颈间取出自己的那块对着光线两相比较,“你知道,阴虎符于我而言,有莫大作用——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炼不成了。”
蓝忘机静默半晌,才意味不明道:“你以前,分明不会考虑这些事。”说罢,也不再过问,随着魏无羡走了。
魏无羡转头看他:“我并无恶意。”
蓝忘机垂目,不置可否:“下不为例。”
魏无羡走上去抱住他,很快又松开:“谢谢。”
蓝忘机摇头,跟着他一同走去寒室。
蓝曦臣初醒,浑身发酸骨头疼,勉勉强强才能坐起来,一手揽着衾被,一手扶着额头,面色苍白,像是有些缓不过来。
“本该还再睡五六日的,”温情推门进去,对蓝曦臣道了声好,“蓝宗主好啊。入梦散后劲是浑身骨头酸疼,但只会酸疼几个时辰,不是大问题。”
蓝曦臣不明所以:“你们?……”
蓝忘机行礼:“兄长。”
温情斟了一杯暖茶递过去,单刀直入:“蓝宗主可知晓入梦散为何物?”
她问的声音有些小,蓝曦臣大概是没听到,他见来者里没有金光瑶,便微微皱眉问:“阿瑶呢?”
“正在和怀桑说话,”魏无羡笑着插嘴,“泽芜君,方才温情在问你问题。”
蓝曦臣微微一愣,带着歉意重又看向温情,温和道:“失礼了。”
温情摆手:“不打紧。只是蓝宗主身体底子一向好,纵使身负旧伤未愈,也不至于淋场雨便大烧不醒。”
蓝曦臣颔首:“的确病得蹊跷。但在梦里,却过了一回少年日子。”
“可是下河摸鱼上树摘果?”魏无羡随口一问。
“……并不是。”蓝曦臣淡笑着拢起手,“有些悲苦。以往不谏,来者可追。一枕南柯,反而知晓要珍重。”
原本沉默的蓝忘机终于把话头重新牵回去:“兄长,入梦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