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1_(魔道祖师同人)【曦瑶】潋滟惊鸿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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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死,蓝某亦无怨言,”蓝曦臣仍旧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神色,“只是还不是现在,须得等到尘埃落定。”

聂怀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留着情面。

却见蓝曦臣转身,沐着月色抱着金光瑶对他下跪磕了一个头:“多谢聂宗主不杀拙荆之恩。”

聂怀桑怔怔看了会儿,终是笑了一声,摇头道:“……你走吧。”

第六十一章

他站在月色下,片刻回过神来,抱着手臂慢慢回到屋里,怀中扇骨冰冷。聂怀桑转身入座,扶额与眼前烛光沉默对视,方寸之间的暗火,一星半点温热暖不得他心如冰霜,转而便命人点灯。

去年的旧灯笼挂上檐角,火红又喜庆。上面又是哪人的题字泼墨,是哪年上元花灯如昼市井飞星传恨纤云弄巧碰巧勾到的题谜奖赏。聂怀桑毫无睡意,撑着半边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灯,此情深处便是一桩桩往事,算来只有画檐蛛网殷勤攀问而已。

半天,他起身顶着夜风去储物的小屋子翻翻拣拣,吭哧吭哧翻了好久。金光瑶以前为他寻来的金石古董,蓝曦臣送他的屏风字画,都被藏在了这里积灰。自聂明玦死后,他就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不给自己看。

现而今聂怀桑坐在地上一件件看过去,一件旧物就是一桩回忆,或喜或悲记着他当时年少懵懂。稚嫩中潜藏着那么多的杀机,他当初那么天真,以为人事不会变,以为天塌下来都会有人来救,以为一生不会再变。那些诡谲他以前都看不见,现在他全看见了。

他抱着那堆东西走出储物间,一个人在庭院正中堆起小木堆,擦着火石燃火。几次三番都打不燃,聂怀桑坐在台阶上,锲而不舍低着头继续打着火石。最后终于燃起了火堆,星星点点暗夜里一点红,烫破无边寂静里的沉默,到后来火势凶猛起来便不可收拾,火苗窜得很高。他坐在火堆旁,觉得有点热,便脱掉了大氅,看着火堆外模糊扭曲的风景。然后拿起身边那些旧物金石,一件件扔进去烧掉。

这些东西值不少钱,他以前都是把它们当命爱护的。如今想来冰冷器物也很无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顶多只能在百年后枕在棺材旁陪葬。那些死后可以带走的东西,他也不剩下什么了。

聂怀桑守在火堆前,静静等那些东西烧完成灰,又等最后一堆木头变焦。如何华美的东西,最后无非变成一捧灰。只是不知那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尘埃,还是再无人问津的蛛网。天快亮了。他觉得冷,捞起身边的大氅重新披好。台阶上朝露初霜,他坐在台阶上往手心呵气,末了抖落一身尘埃站起,折身回屋里更衣换洗。他不后悔,他怎会后悔。

蓝曦臣抱着人顺着密道回了蓝府。密道里灯光幽暗,他走得很慢,比不得来时步履匆忙;此次他回蓝府,原本代理事务的长老也回了姑苏。他回京城只带了蓝思追蓝景仪二人随同,二位小辈自然知晓他此行目的,可也为之忧心忡忡。藏虎为患不说,一旦事情暴露,恐怕蓝曦臣也难自保,蓝家的百年安稳,倾覆也就是君主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蓝曦臣走到密道尽头,两人已经等候多时。蓝思追臂弯里抱着一件衣物,听见了脚步声就赶快迎上去见人。蓝景仪安安分分闭着嘴,他这人一旦说话就容易收不回话匣子,与其说话还不如不说。金光瑶被蓝曦臣抱在怀里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个头。一路轻声慢步回府换洗后,蓝景仪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药不知所措:“就……药房、药房的药我都偷了点……宗主您看看……”

蓝曦臣正在给金光瑶擦头发,把人搂在怀里。闻言便招手唤他过来,蓝景仪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跑过去,还不忘张望一下金光瑶的情况。蓝曦臣因为近年来身体不怎么好的原因倒也对药理知晓了些许关节。他挑了半天拣出几个来,其余的让蓝景仪悉数还回去。

蓝思追提前找了藏书阁对付高热风寒的药方,打算一早就去药铺抓点药回来,转眼看见了金光瑶,就有些担心道:“宗主……夫、敛芳尊怎么安排呢?安排在寒室里太不安全了。”

“龙胆小筑。”蓝曦臣轻叹一口气让人枕上枕,又仔仔细细掖好被角,“人迹罕至又偏僻,约莫要好一点。”

这算是有渊源的。当初青蘅君娶妻,族中人千万阻拦,终是挡不住他一腔孤勇一意孤行,到底还是把人迎娶回门。自此青蘅君夫人长住龙胆小筑,至死不出。那处冷清又孤寂,蓝曦臣有些不忍,抚了抚榻上金光瑶沉睡眉眼:“等他身体好些再搬去罢。”

蓝思追点头:“明日弟子即去扫洒。”

蓝曦臣垂眸:“好。”他心里想着,金光瑶要被他藏起来,但二人终究不能多见。这可真是要命的孤注。但愿金光瑶也爱他,否则未免也太不值得。世人皆说他须先是泽芜君,不负剑动天下盛名,方才可成为蓝曦臣;但在金光瑶面前,他却总是希望自己是蓝曦臣。可惜这些日子是钻了空偷来的。虽千万人,独往矣。

金光瑶醒来时仍旧是下意识要往角落里缩一缩。床褥温暖柔软,他有些愣,伸手抱着被子往床脚靠。一个年轻弟子敲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见他醒了,便笑道:“夫人醒了?睡得可好啊?弟子蓝思追,您随便喊便可。”

金光瑶愣愣看了眼自己的手,没有锁链;脚踝上也没有。奇怪,本该是有的。他觉得疑惑,便重新看向这位名叫蓝思追的年轻弟子。

“外头天气好,我给您通通风。”他伸手开轩窗,春寒料峭几缕风钻进来,外头阳光很好,明亮得以至于他须得眯起眼睛。蓝思追身上穿的是这年新换的校服,春衫虽然有所加厚,却还是略微嫌冷。他挽着袖子走到屋角落里重新给熏炉换了香,不多时整理完便说了声弟子告退,径自走到屋外守门坐台阶上,手里抱一本书翻阅,旁边还堆着几本没看的。

午时刚过,蓝景仪跑来和他换班,蓝思追拉拉他的衣袖:“醒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宗——”蓝景仪一愣,反应回来后眼睛都睁大了,一脚跨在台阶上也不知道是进是退,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坐台阶上看书的蓝思追。便听得蓝思追道:“我怕夫人乱跑,只能守着。你快去和宗主说。”

蓝景仪连忙掉头跑了,跑去书房和蓝曦臣说如此如此。蓝曦臣搁笔同他前往龙胆小筑。

蓝思追见蓝景仪带人来了,就起身拢袖:“宗主。”

蓝曦臣颔首,在门前站定犹豫了会儿,还是推开了门。只是一条小缝,他稍微探个头看了看情况,见金光瑶坐在窗边,正背对着他。蓝曦臣便走进去。这声动静有些大,金光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疑惑,也带些劫后未定的惊乱。

蓝曦臣便道:“……阿瑶?”

金光瑶不为所动,侧过身几次三番细细打量着他,眼中疑惑更甚。蓝曦臣没有往前走,仍旧站在距离他五步开外,又犹豫着喊了他一声阿瑶。金光瑶摩挲着他手里的翡翠观音,半晌才问:“你……你知道我二哥吗?”

蓝曦臣一愣,原本想走上前,金光瑶却已经转身重新看向轩窗外,声音里带些失落,又掺杂着隐隐约约的期待:“你说,他什么时候来提亲?”

蓝曦臣在他身后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只能沉默。金光瑶思绪混乱,早已不知道哪块和哪块缠在了一起。半天,他走到书桌前,提起一枝笔试锋左看右看,笔尖微黑,墨痕已干透。他说:“我好像会用它。”蓝曦臣替他找出墨来研磨,温和道:“那你便写罢。”

金光瑶转着笔杆,神色并不快活,像是努力在追忆些什么:“我想写给二哥。他收到了会不会扔掉?”蓝曦臣问:“你想写什么?”金光瑶神情仍然迷茫,他想写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他有些头疼,便只能挫败地扔掉笔,重新坐到床边。

蓝曦臣走到他身边,俯身捧着他的手温声道:“他会来娶你的,等风波过去了,他就来接你。”

金光瑶明显不信:“可是我二哥呢?”

他把声音放轻:“我是你二哥。”

金光瑶却抽回手仍旧不信的模样,转头去看窗外飞燕衔泥寻旧巢。蓝曦臣也不甚在意,横竖金光瑶现在疯了,和他说什么都说不通,总之人平安就好,也别无他求。便听得金光瑶无波无澜道:“净说漂亮话罢了。”他手里仍旧攥着他的翡翠观音,转过眼时神情里带些讥讽,看着聪慧又轻蔑,完全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只是语气里针刺分明,断断然不是他清醒时才会说出的话:“所有人都觉得我应是不得好死,可是未曾想到二哥也弃我不顾。”末了笑一声,带些哽咽的意味,“我就知道是这样。”

蓝曦臣说:“他会来找你的。”

金光瑶仍然问他:“那他何时来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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