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含笑看着他,问:“什么?”
卓远山用一种在应遥听起来急需要被哄的语气说:“你得把我放在练剑前面。”
应遥认真想了一会儿:“不行,”他苦恼地说,“一旬里我至少要有五天练剑,所以最多陪你四天,还有一天我要去看师父……卓世叔,你生气了?来亲一个消消气。”
第二十七章阉了
卓远山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出愤怒和拒绝,就被热情的剑修按着肩膀抵在门框上又亲了一通,等应遥满心愉悦地松开他,又呆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被吻出同样热度的嘴唇,半晌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答应了怎样不可思议的条件。
他神情恍惚地看着剑修拎着剑走进屋,随手把救俗剑放在桌子上,脱了自己的剑袍光着上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几乎疑心自己才是中了情蛊的那个。
应遥身上还有一点汗湿的痕迹,前几日被打伤的肋骨处还能看见一点不太自然的浮肿和青紫的痕迹,但已经不耽误常活动和练剑,他抓起卓远山的杯子喝了两口水,回头邀请他一起去泡温泉。
卓远山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修炼上壁垒松动的地方已经尽数撬开,其余的桎梏依然只能靠机缘或者等时间流逝,因此应遥一邀请他就痛快地跟了上去。
片刻后应遥从水底钻出来,趁着卓远山没反应过来又亲了他一口,有点为难地说:“我觉得你得再练练技巧,卓世叔。”
卓远山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说得像你很熟练一样。”
“我当然熟练,‘入世’道有一节专讲阴阳和合,”应遥理所当然地说,“我还研究过房中术自己写过话本呢……呃不是……”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声音在卓远山的目光里慢慢弱了下去。
救俗剑在剑修的识海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被放在卓远山卧房桌子上的本体跟着它的咳嗽声发出了剑鸣,险些把自己震得从桌子上掉下去。
卓远山无声地看了他好半天,眼珠微微一转,趁火打劫道:“五天陪我,四天练剑,一天去看师父。”
应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沮丧地说:“卓世叔还是看话本吧。”
卓远山花了点小技巧从他嘴里审出了话本的名字,隔天就叫手下人买了来,在床上念给他听。
念话本的时候应遥的反应特别可爱,卓远山借机从练剑的五天里争取到了一个晚上,于是白天他陪着应遥琢磨怎么改善侍剑童子,把它做得结实灵巧,晚上应遥陪着他练习房中术。
等到一本话本念完侍剑童子也已经相貌一新,应遥抱着它的头下山去找师妹重新画一张脸。
这回卓远山没有跟着他,他从剑修的美色和热情中回过神来,花了半天时间巩固了一下修为,准备去处理一些西雪山的事务,稍微拯救一下自己那些哀嚎的下属。
他在书房里坐下半个时辰后,负责管理洞府的管事小心翼翼地找了过来:“北湖应家登门拜访主人,”他偷偷看了一眼卓远山的神情,丝毫不顾形象地蹲下去抱着头把自己缩了起来,用更小的声音说,“属下打听了一下,他们是来为应公子提亲的。”
书房里是可怕的沉默,管事汗如雨下,恨不得今天不是自己轮值,不用过来把这件事告诉卓远山。
最后是卓远山的敲桌声打破了沉默,他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问:“哪个应公子?”
管事的冷汗当场就被吓得流了满后背打湿了衣服,他胆战心惊地嗫嚅道:“应以歌应公子。”
卓远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问道:“人在哪里?怎么不早告诉我?去准备一下,在从前以歌住的地方设宴,今晚我要招待客人,找个借口告诉阿遥,让他今晚不用急着回来。”
应遥不疑有他,正巧师父也挽留他多留一会儿,于是就和卓远山派来的信使点了一下头,说自己明早再回去。
郑传在他身后悄悄地和救俗剑交流:“我觉得他这不想中了正经情蛊的样子。”
救俗剑发出一声剑鸣,疑惑道:“正经情蛊?”
郑传悄声说:“如果是正经的情蛊,他现在应该根本想不起来练剑才对啊。”
“恰恰相反,它是我做出的最好的情蛊……”他身后突兀地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她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用一种饱含了奇妙情感的语气对应遥说,“我知道剑修往往意志坚定,却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程度。”
应遥警惕地从师父手里抽出救俗剑,剑尖斜向下指着她,面无表情道:“你是谁?”
他从来人脸上看见了与卓远山相似之处,可能是血亲,但一想到魔修四处结仇的德行,一点也不敢放下警惕。
卓远岚思索了一会儿,假装恍然大悟:“大概是这情蛊原来是他让我为应以歌准备的,不过应以歌用不上就给你用了的缘故,毕竟即使有血缘也不如自己的学好用。”
她又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为什么今晚他不要你回去吗?因为应家派人替应以歌上门提亲了,他支开你才好答应这门亲事,等你明早回去已经迟了。”
应遥眉梢微微一挑。
卓远岚笑了起来:“阿遥可真沉得住气……难道是想着叔侄同侍一人还是段佳话不成?”
应遥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是谁?”
他把手放在背后摆了摆示意自己的师父回到院子里去,回忆着怎么打开卓远山留下的法阵,又加了一句:“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卓远岚胸有成竹地说:“他为了防止你偷跑上去,还打开了洞府的防护阵,我可以带着你上去,帮你解开情蛊,甚至可以带着你的师门离开,而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你从他的书房里偷一个红黑相杂的印章,十天后带下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