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虽然还笑着,眼神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受到这里气氛的影响,整张饭桌上都逐渐小了声音。太宰对中也挑了下眉,坐在他对面的干部先生无所谓地一笑,轻松地向后靠在椅子上,那意思是:虽然知道你们那个一板一眼的社员是好意,但你也知道,惹火了红叶大姐,那就谁都救不了他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站起来打着去卫生间的旗号,贴着墙边头也不回地溜了出去,坚决不留下来让自己有被卷入战火的机会——背后房门一声轻响,他回头一看,又眯眼笑起来。
“怎么,你也去卫生间?”太宰嘴角往上轻轻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小个子的黑手党干部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我去结账。”没等太宰惊讶,他又很快补充了一句:“当然是AA制,回头你把钱打给我。”
行吧,打钱就打钱,反正不是从他卡上出。太宰心里想,手上却先一步握住了前搭档的手腕,要把人往正好经过的卫生间里拖:“反正一起出来了,中也陪我上个厕所吧。”
“有毛病啊你!”中原中也大怒,没被拉住的右手紧紧扣着门框坚决不肯跟他一起进去,“是小学生吗?!”
不过最后他也没能抵抗成功,不如说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太宰挑眉环住他的腰,手指轻轻在腰际挠了几下,就感觉手上和他一直僵持的力气猛地弱了下去,顺顺利利地把人拖进了卫生间里。
中原中也的腰磕上了洗手台,坚硬棱角隔着衣服死死抵在皮肉上的感觉不怎么好受,他踢了踢面前压上来的人的小腿:“喂,有病吃药,别在我这发疯。”
他后面还想说两句什么,却没能继续说下去。太宰治用嘴唇贴上他的,把他剩下的话全部堵回了唇舌后面。
另一边的包间里,大抵因为双方都是(不怎么幼稚的)成年人,所以最后到底是没有吵起来,当然也没有上演全武行。在小泽本人“要跟着捡到自己的漂亮哥哥”的意愿下,国木田独步到底还是无可奈何地不再坚持这个话题,转而喝起了这家酒店独有的果子酒。小泽拽了拽坐在自己身边的广津柳浪的衣角,小声问:“中也哥哥呢?”
“和太宰君一起出去了,”广津柳浪见怪不怪地说,“大概要过一会才能回来吧。”
小泽:“那……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留了一撮山羊胡的爷爷辈黑手党笑起来:“你觉得呢?”
“是……恋人吗?”
“哦?”
“虽然他们一直在吵架,”小泽撇了撇嘴,“但是每当他们吵架的时候,也没人能插话到他们中间啊。”
“哦,眼神倒是不错……心思也有几分灵活,”广津柳浪说着,话音突然一转,“怪不得中也君同意让你留下来。”
小孩的身体忽然颤了颤,他慢慢抬起头,酷似太宰的那双桃花眼盯住了眼前的老人。
别说只是个样子像太宰的小男孩,广津柳浪和真正从小心思弯弯绕绕八十一道弯还不止的太宰治共事都长达两三年之久,根本不在乎他这点给人施压的小伎俩。他轻松地捏着酒杯,说道:“或许这话不该我来说,不过看你这么努力的样子,还是提点你一下吧。”
广津柳浪的声音放轻了点,几乎被那边醉意上头开始打闹在一块的喧闹人声盖过去:“你以为中也君就只是因为你这幅样子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吗?那他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未免也太不谨慎了些。”
“……所以其实你们都知道。”小孩咬着嘴唇,“我是故意挑了一辆最贵的车撬开后备箱钻进去,然后企图用这幅好皮囊打动富有的车主,却没想到正好和你们认识的人长相相似的事。”
“当然了。”广津柳浪微微一笑,“毕竟……我们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啊。”
那一边领回来的小孩心里正经历着风暴,这一边的卫生间里也同样不得清净。中原中也堪堪坐在洗手台边儿上,一边觉得自己是喝下的那二两小酒全泡了大脑才会答应和他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卫生间里干这档子事,一边用了点异能好让面前的男人把自己腰带西装裤一起脱下来,手臂搭在太宰肩上,脱了黑色皮手套的手抚摸过他的后颈插进柔软的发丝里,去拽他的头发:“欸,你到底锁好门没有。”
“锁了,‘清洗中’的牌子也挂了。”太宰抬头,对近在咫尺的那张自己看了十多年的漂亮面孔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很紧张?”
“放屁。”中原中也轻轻骂了他一句,然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别说,你从这个角度看我的时候,那小鬼和你还真挺像的。”
“这种时候,你确定要和我提那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崽子?”太宰治有点漫不经心,往手指上挤出润滑剂(“你居然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就按上怀里人下面的穴口,“我不是讨厌他的出身,不过贫民窟里出来的孩子也分两种,一种像芥川那样,性子比较直却很有一股狠劲……”
“还有一种……唔,像你这样心思又弯又绕只会耍小聪明的?”中也皱了皱眉,下意识夹了下探进来的那根修长手指,“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
太宰治当然听出了他的假公济私,借着这机会顺溜骂自己,只不过眼下这状况,和他认真计较一下万一把人惹恼了一会不给上可怎么办。所以他想了想,觉得反正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一会让他吃到嘴了再见真章也不迟:“……没错,就比如我这样会动脑子的。”当然话音最后还是拐了个弯,小小给自己分辩了一句。
“我看出来了。”两人这段时间做的次数稳定,因此中原中也没忍受太长时间不适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快感从小腹开始冒出来。他懒洋洋往前一趴趴到太宰怀里,下巴颏正正好放在肩窝处,不大不小,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然后他一边下意识微微动着腰部好方便那只手的动作,一边压抑着从嗓子里溢出的细碎呻吟:“唔……那小孩,被我从后备箱里提溜出来的时候,看着惴惴不安,其实心思都装在了眼睛里,这点和当时的你比确实差远了——反正他肯定做不到一边若无其事的和我说话一边往我水杯里投毒这种事。”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太宰治假装自己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心态十分良好地又往潮湿柔软的小穴里加了一根手指,“说得好像你自己没干过这事儿一样,中也。是谁当初悄悄把我训练的装置搞坏,害我差点死在一台机器手里?”
“这不是没死成吗。”中也撇了撇嘴。其实这种事,他们都知道彼此间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跳脚指责的权利——不然也成不了现在这段纠缠成死结的孽缘。在他们从认识到长大的这十多年时间里,和对方打过架,也为对方打过架,坏的时候恨不得一枪子儿送进对方脑子里,好的时候又可以滚上一张床折腾到精疲力尽,着实不是一个一两句话就能掰扯出来个你对我错的事情。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做他们这一行的(事实证明侦探社的工作也安全不到哪去),直白地说不知道哪天就会没了性命,没准哪个任务就会让他们闭上眼和这个世界做永远的告别。所以不必深究的还是不深究为妙,重要的是活得随心所欲,及时行乐。
做好润滑,太宰治把那两条纤细有力的小腿抬起来,好让他把腿盘在自己腰上,然后就扶着前搭档的腰,抵着穴口的也不再是体温稍低的手指,而是换上了炙热发烫的真家伙。
虽说锁了门,但这种环境下中原中也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太宰沉下腰身,蹙着眉挤进去肿胀的前端就不得不停下来,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拍拍手下挺翘紧致的屁股:“放松点呀中也。”
“说得轻松……换我上你试试!”中也嘴上语气恶劣,身体上的反应却还是下意识听了他的话,尽量轻松下来。而一贯喜欢得寸进尺的太宰治先生觉出身下阻力稍小,便稍稍抽出一点,继而猛地全部插进去——
“你……等、啊……!”中原中也差点被这一下弄得呛死自己,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紧紧扣着太宰治的肩膀感受着身下骤然猛烈起来的抽插。不过好在润滑前戏做的到位,没几下他就觉出从体内深处涌出的快感,因此也就不执着于骂身前这人的无耻了,快感顺着他的脊柱向上,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大脑神经,爽得他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骂人——全用在阻止自己发出丢人的呻吟上了。
太宰治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好歹还是勉强撑出了一层游刃有余的面子工程,翘着嘴角问他:“那小崽子你打算怎么办?”
中原中也被他搞到舒服得手指尖都在发软,不过仍旧在第一时间根由他这句话,敏锐地嗅出了他今天这一系列不太正常举动背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