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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赶回了家,下了马车安珏就脚步未顿的冲进了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了那封写着双玉亲启的书信。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书信看完之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一掌将身旁的桌案拍了个四分五裂,绷着脸沉默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蹦出了两个字:“混账!”
堪堪赶到门口的安迟岚和安迟风被屋里的情景和他脸上阴沉的神色吓了一跳,皆站在了原地没敢进去。
安迟风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框:“义父,你怎么了?”
安珏转头看见他们,稍稍敛了怒气,心不在焉的答道:“无事。”
“那师父信中可有提到他当时身在何处吗?”安迟岚看着他手里的书信,心中还没忘记宣璟的事情,试探着问道。
安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未答,只是把书信往他怀里一塞就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大步跨出了书房的门。
“义父这是怎么了?”安迟风有些茫然的看向安迟岚。
“我也不知。”安迟岚拿着书信看着他的背影,同样是一脸的困惑。
安珏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在屋里踱步了好几个来回,才沉着脸从墙上取了佩剑就往外走,深沉如墨的眼瞳中隐隐冒着火光。
“义父,你要去哪儿?”紧跟过来一直在门口偷偷看着他的安迟风一把拉住了他的袖摆。
安珏心中无名火根本就控制不住,越烧越旺,握着剑鞘的手用力到青筋都尽显了出来,说话也有些咬牙切齿:“去砍人!”
“啊?”安迟风更加不明所以:“砍谁?我们不是在说师父的事情吗?”
已经看完书信内容的安迟岚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复杂的立在门口没有说话。
安珏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安迟岚,尽力压下火气对着安迟风柔声道:“我现在去一趟县衙,你们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郴阳郡。”
说完也没再管他们,从安迟岚手里接过书信拎着剑就径直出了门。
他一路挑着僻静街道往县衙的方向飞掠而去,到了地方也没等人进去通报,几个起落间避开了门口的守卫就直接落在了衙门内院。
县丞卢轲正端着青瓷盘在自己的正厅门口逗鸟,被这个不声不响就从天而降的人吓了一大跳,手里装着鸟食的青瓷盘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就开始喊人:“来人啊……”
待看清来人是谁,又默默的改了口:“……给安先生上茶。”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
安珏神色冷淡的立在院中看着他,没做声。
听到动静的差役很快就从外面闯了进来,一面拔刀一边慌张的四下张望:“怎么了大人?有刺客吗?”
卢轲不着痕迹的瞥了安珏一眼,神色不太自然的抬手整了整衣襟,轻咳了一声,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差役狐疑的看着他脚边碎了一地的青瓷盘,又转头看见了立在院中的安珏,大惊:“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安珏面不改色的道:“方才。”
差役很有职业操守的追问:“我们一直都守在门口,怎么没看见你?”
安珏承认得十分坦荡:“没走正门。”
差役:“……”
卢轲心道你还有脸问,守个门都守不好,这要真是刺客你家大人我这会儿早就没命了,待会再找你们这帮饭桶算账!
又轻咳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什么,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差役收刀入鞘,耿直的问道:“那大人您刚才喊来人做什么?”
“我随便喊喊,”卢轲随口敷衍了一句,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下去。”
差役们都面露疑惑的多看了安珏几眼,还是退下了。
“不知安先生突然这般……”卢轲干笑着抬手指了指高墙,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这般行色匆匆的来寻本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安珏上前一步将手中书信往他胸前一拍,言简意赅的把宣璟的事情跟他说了,开门见山道:“我此番前来,是想来找大人确认一些事情。”
卢轲见他面色不善,抖抖嗖嗖的把信从胸前扒拉下来,一边往信上瞥,一边心虚的问道:“不知先生是想……想要找本官确认些什么?”
“我想知道,”安珏眸色暗沉的看着他,沉声道:“宣璟他究竟意欲何为?”
“这……”卢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把已经快速看完的信纸遥遥递还给他,表情十分为难:“恕本官实在难以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