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梦幽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此次前往起岸镇,仅是出趟远门,不日则归。
奈何迟清诀才刚适应一些与旁人相处,就要带兵守镇,梦珏是如何也舍不得的。
常年陪着夫君在外严守雾山,其危险不可谓不大,叫人怎能放心。
“娘亲,你和阿爹好生休养,等我从起岸镇受罚归来,便请旨接位迟家,小诀便随他在外,永不回墨孤。”
幽儿在北城所为,听说的不少,虽有出入,却也是八九不离十,自是不用担心她。但诀儿自幼便在汝道观长大,随他师傅养伤,哪里懂得人情世故。
担心道:“小诀,在幽儿回来之前,你且先随你师傅,云游四方如何?”
即便知道这是娘亲为自己好,但迟清诀不想再多生事端,答道。
“听师傅说过,茜水镇是与茜水国交界处,人们因围着茜水湖,多为捕鱼为生,住户并不多,保住他们,诀儿还是有信心的。还望娘亲与阿爹不必太过担忧,在家休养一番。”
“这才相见几日,都来不及好好看看你们,总觉得不安。”
迟幽清倒是没所谓,安慰夫人道。
“阿珏,他你还不放心么,况且茜水国近年来,并未与茜水镇交恶。”
毕竟诀儿,还是有更多自保的能力才好,至于幽儿,她不欺负旁人就成。
“也罢,岁数越大,总是在某些事情上钻角尖想不通透。”
迟梦幽挽着梦珏手臂说道,“娘亲,我回来时,起岸镇已经稳定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动作,大可不必担心,倒是莫皇的意图,绝不会是如此简单便结束的,你和阿爹在墨孤,要小心些。”
“这儿的事,有我们在,瞎操什么心。走吧走吧,越看越舍不得。”
墨孤城外,两支队伍,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远去。
我们在某个时刻遇见,然后在下一个时间点,各自安好。
苏和触着右手的红绳,回想着月下深情一吻,左心处一阵躁动,在脸上留下一片绯红。
晓樂暂时被钱铜留在墨孤几日,姑末拒绝了迟幽清的好意相送,只在与苏和二人单独回去。
所以马车上,只有姑末、苏和二人。至于姑末的暗哨,则是隐而不见,形影不离的跟在身后。
因姑末出发前的命令,晚到几日,这才有了莫皇的偷袭成功。
苏和在姑末身旁坐下,柔声说道。
“阿末,你的伤还未全好,我来驾车。”
姑末总觉得眼前之人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小伤而已,怎能让你驾车。你若是累了就在里面躺下,我们明日便能回到北城。”
苏和将头靠在姑末肩上,不语。
这份固执,也不知是像谁,可这点固执,自己也是喜欢的。
姑末嘴角上扬,右手拉着绳不放,左手则放在苏和后腰,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完全不像是赶车回去,更像是成亲之后,四处游玩。
若这一路,都将成为日后回忆关于你的点滴,我苏和决定爱下去,不留余地。
在你知晓我的身份前,我能做到如实相告么?
君肆浅跟在迟清诀身后,不远亦不近,始终刻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手里还拿着方才迟梦幽递过来的信件,“二皇子,身为小诀的母亲,于公于私我都不愿你与小诀太过亲近。你和他之间的渊源,远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不过既是上一辈的恩怨,迁怒与你也是不该。你若是真的决定好了,那就不论发生什么,都护他一世。若是做不到,趁早离开他。否则身为他娘亲的我,以迟家性命担保,必将你除之后快。至于你的身份,最好找个机会解决下,否则一旦被人知晓,迟早成为祸端……”
唉,君肆浅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无奈一笑,对少年的意图,真如此明显?
若昔日多情,只为掩人耳目;如今深情相随,可是情之所在?答案是肯定的,曾不为所动的心口,被打开一个缺口,自然是收不回来的。
上一辈的恩怨?
父皇不曾过离开东煌国,母妃出生南宫世家,伯母亦知道她的闺名,竟会是她。从未有过片刻的温暖,如今更是要成为阻碍,可笑。
南宫家乃东煌权高位重之一,家教甚严,母妃怎会与故驹迟家有牵扯?
此事不查清楚,如何能安心相伴。
君肆浅快马加鞭几步,与迟清诀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