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破空而去,划出长音,而那大蛇也应声倒地,符咒贴上蛇皮,立刻冒出金光,将那大蛇烫得前后摆动。不多一会儿,那金光迅速扩散至大蛇全身,转瞬焦成一捧黑土。
蛇身化去,毒虫也似乎成了没有头领的散兵,再不知聚众攻击火圈中的人,而是四下褪去,如潮水一般。
骆修崇连忙去看受伤的兵将,命两名兵将抬他回去,“记得去药店买些青蒿,煮水泡全身,无甚大碍。”又回头称赞济平,“师弟用符不错!”
济平得了他的夸赞,心中高兴,嘴上却谦虚道:“只是基本功!”
傅承瑄问:“我们还继续前行吗?”
骆修崇不为所动,“当然,我定要看看是什么妖怪在此兴风作浪。”
众人整顿一番,继续前行,刚走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呼救命。
“救命!救命!”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是一个男人。樊义拎着剑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片枯枝败叶里,赫然躺着一个猎户打扮的人。
“何人深夜再此?!莫不是邪崇变的?!”樊义指着那人道。
那人急得连忙摆手,“各位好汉,我。。。我不是妖精,我是这山中的猎户!”
“缘何躺在此地?”
“我受了伤。”
众人望去,那人的左腿果然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扭着。樊义看了看骆修崇,见他点点头,这才敢走上前去查看。这人的脚踝脱了臼,这在军中是常见之事,樊义搬起他的脚,突然发力便将他的骨头正了位。
猎户疼得大喊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能动了,急忙连滚带爬地向樊义磕头,“谢谢好汉相助!今日身上没带银两,白日也无所猎得,还望好汉饶我一条贱命!”
樊义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傅承瑄道:“我们又不是土匪,何时要伤你性命了?”
猎户一惊,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们虽然穿的都是便服,可料子看上去都是华贵精致,也许只是过路的商队。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得罪了,得罪了!”
风狸却对他不甚友好,站在傅承瑄的肩膀上,支起全身的毛,警惕地看向那猎户。
骆修崇问他,“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猎户拱手道:“小人姓涂,家中排行第二,就住在山下,平时靠打猎为生。白日里追逐一只野兔,误入密林深处,天黑下来时,又摔了一跤,把脚崴了,才误在了山林里。”
骆修崇点头,“我们要往前走,也不好送你下山,你便跟着我们吧。”
那猎户连连点头,“谢谢这位公子,我这人胆小得很,我跟你们走,别把我一个人抛下!”
樊义见他怯懦的样子,颇有些瞧不上,推了他一把,让他跟在队伍后面。
越往前走,温度似乎越低了,四周也更安静,在经过了一段羊肠小路之后,傅承瑄皱眉道:“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里?”
济平问:“是鬼打墙?”
樊义立刻抽出剑来,其他兵将见了,也连忙做出御敌的姿态。骆修崇摆摆手,“这等小儿科还想困住我?”
他从怀中掏出符咒,念了诀,符咒便自行贴在了四周的枯树上,一时间金光环绕,向四周散去,击上了更远处的屏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后,空气波动起来,人耳旁响起嗡嗡声,震得大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众人感觉四周的空气明显恢复了正常,再没有了死寂的氛围。
“好了?”傅承瑄问。
骆修崇道:“刚刚我们走进了寂障里,所有静止的物体的位置和方位都变化了而已,若不破了障,我们便会一直被困在当中。”
话音刚落,背后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眼看着要撞到傅承瑄,却被骆修崇扔出剑鞘推了出去!那身影倒在地上,骆修崇扔过去一张符咒,那身影顺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不能再动,挣扎着滚来滚去!
众人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瞧,正是那猎户!此刻他的身上似有无形的绳索,绑得他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骆修崇上前一脚踩住那猎户的手腕,疼得他立时惨叫一声。“玄寂道友,何不现出真身?”
傅承瑄惊讶,“他竟是玄寂?!”
趴在地上的“猎户”冷笑一声,并未现出真身,却也没有否认骆修崇的话,“王爷好眼力,莫不是早就发现我的真身了,才下了束身咒予我?”
“正是,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哼,把你们带来这里,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正说着,天地间狂风骤起,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都尉司一众人仰马翻,四散飞去!一时间,众人失去了五感,只觉自己在这风中摇曳跌撞,不辨方向。风狸身体轻,瞬间被刮了出去,再看不着。
骆修崇施了个定风咒,先稳住了自己,腾出一只手拽住了傅承瑄,再扯出腰带将两人捆在一起,傅承瑄被风堵得说不出话来,四周鬼魅般的枯树化作一个个长有利爪的大手,扣向傅承瑄的肩膀,傅承瑄扶住骆修崇的腰,一个翻身,出腿踢在枯枝上,枯枝应声而断,可其他枯枝又源源不断地凑上前来,直教人防不胜防。几个来回,两人身上已经多了不少抓痕,血迹染上了长袍。
又一个枯树爪忽地从身后抓向傅承瑄,骆修崇拽过傅承瑄将他抱在怀里,那利爪正好嵌到他背部的肉里,骆修崇闷哼一声,恐怕皮肉都已经被掀开了。骆修崇受了伤,见情形危急,只好咬破中指,滴血唤出了关郁。
关郁摇摇晃晃地从土中爬出,咆哮数声,一只手抓住一棵枯树,一用力,竟连根拔起,他抄起枯树向其他枯树抡去,瞬间被掀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