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啊……?”燕桢半晌没听见他答话,有些尴尬了,想看看他什么表情,刚把纸巾拿下去,宋朝雨的手掌就覆了上来。
他掌心挨着湿漉漉的睫毛,就好像捉住一只淋了雨的蝶。
“好。”
燕桢一个人去了一趟医院,宋朝雨原是要请个假陪他,说什么也不肯,宋朝雨没办法,在他出门之前拿了那件黑外套罩在他身上,“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燕桢把胳膊套进袖子里,弯腰去穿鞋,收拾好了起身小声嘀咕:“给你打电话干嘛。”
宋朝雨双手环着他的背,嘴唇贴在耳骨,不断开合,“万一害怕呢?”
“不害怕,”燕桢说,“我不是小孩子。”
“好。”宋朝雨微微偏过头压在他唇上,“开心了也可以跟我说。”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燕桢迈出门,手心就濡湿了,听了宋朝雨这番话,心神安定了些,“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他双手插着衣兜,垂头等电梯,藏在宽大的外套里,整个人很显小。宋朝雨抱臂靠在门边看着,内心骤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把他拉回来,关在这间小房子里,日日夜夜,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这股冲动在他体内徘徊着,他在心里倒数了三个数,电梯“叮”了一下,适时切断他的放肆,在燕桢转头过来道别前,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早点回家,桢桢。”
燕桢只是点了点头,抿着唇,眉眼笼着失落的雾气,不见神采。
燕桢走在路上,想逃跑想了八百回,第八百零一回时,他掐了一把虎口,推开门进去。
他的阴茎和阴道发育完全,子宫停留在幼儿阶段,只有拇指那么大,性染色体为XY,无法怀孕。
燕桢莫名松一口气,又听见医生说,要摘除子宫和阴道的话,他们做不了,要去隔壁市三甲医院。
他咬着嘴走出来,心里想着事,顾不到脚下,刚出大门就撞上一个男人,他忙不迭道歉,却是宋朝雨的前男友。
燕桢愣了一下,随即错身要走,被那男人拉住了,“他不要你了?”
燕桢还在措辞呢,他就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在一起的时候对你千般万般好是他,走了头也不回的也是他。你知道么?他是我初恋,分了之后我半死不活的,结果怎么样?还没出一个星期就看见他又勾搭别的男孩了。”
“关我屁事?”燕桢越听越烦躁,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跟他怎么样,你也犯不着管。”
“我就想提醒提醒你,别栽太深。”男人懒洋洋地摆摆手,向他抛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下次别一个人来医院了。”
“放心,我不来了。”燕桢作势掸了掸衣袖,“好生吃药吧,别跟个怨妇似的。”
燕桢在回程的地铁上搜索了邻市医院的电话,看一眼屏幕顶端的数字,快过下班时间了,赶在地铁关门之前跳了出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打了个电话,大致咨询了流程和费用。
回去时天色已晚,他扣着帽子,去楼下超市买了几罐啤酒,拎着袋子回到公寓楼下,正要推门,身后窜出来一个男人,捂着燕桢的嘴,把他拖到旁边的暗巷。
那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胯下硬挺的凶器直直戳在燕桢腰后。他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松了口气,准备向后捣的胳膊肘也放了下来。
“开苞失败?”
男人带着戏谑的调笑声在巷子间响起来,像条潮湿的软舌,舔过燕桢的耳后,顺着滑至小腹。
这对白听着熟悉,燕桢扭过身子来,微踮着脚去吻他的唇,含混答:“是又怎么了?”
啧啧水声在狭窄空间内显得格外震耳,燕桢是有些羞赧的,可他忍住了没推开宋朝雨。
反正也快走了。他想着,就算上了社会新闻,要火的也只有一个宋朝雨。
“你长得挺好看,我可以帮帮你。”宋朝雨和他鼻尖抵着鼻尖,眼里星星点点的光亮只迎着燕桢一个人,“我技术好,你跟着我不亏。”
燕桢笑了,和他一起回到33楼,没有开灯,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璀璨车河。
宋朝雨说他是小朋友,不能喝太多酒,只开了一罐,和他一人一口,亲密无间。
最后一口灌进了燕桢的喉咙,他倒完最后一滴,把铝罐捏扁,跟他报了个数字,“你把钱打给我吧,”他顿了顿,“我过两天准备住院了。”
“好。”宋朝雨一口应下,取过他手里的金属片,向身后丢去,不知落在了哪里,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把迷糊的燕桢惊醒了。
我跟这个罐子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垃圾。
他想着,顺从地张开上下两张嘴,让宋朝雨以不容反抗的姿态进入他身体深处。
好深。燕桢借着高潮哭了起来。
太深了,好像次次都扎在他心脏。
“桢桢不哭。”宋朝雨抱着他回到房间,动作间,两人相连的下身还发出肉体拍撞的声响,“我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