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分镇是个只有春夏两季的地方,天气从三月开始升温,炎热会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大半年的夏季里充满了不透气的潮湿以及熟烂芒果的甜味。
对黄少天来讲,这个小镇适合避世也适合生活,要说不太喜欢的地方也只有夏天的闷热和漫长。
小镇上却少有人家用空调,黄少天房间里的空调还是喻文州从夜城搬回来的。
几个月前,黄少天换了套租房,离他之前安身的客栈不远,三居室的二楼,带个宽敞的花台。
搬家主要也是因为喻文州,黄少天对居所和物质不太讲究,不过他俩在一块儿客栈肯定是没法长住的,便从了喻文州的话,重新安排了。
楼房朝南,户型通畅,到了夜里两头窗户一敞开也不会太热,但仍然湿得厉害,黏黏的夜风慢悠悠地穿过厅堂。
睡在竹席上,能听见很多昆虫的叫声。
由于工作的需要,黄少天去过许多地方,对于那些大小城镇来说他只是过客匆匆。情势无奈之下流落到这里,却意外地让他想起了童年时代。
黄少天六岁之前跟着已经过世的阿婆在梅州乡下住过一阵子,虽然已经不可能记得太清楚,但缅边小镇空气里的甜味,热腾腾中偶尔夹杂着一抹凉丝丝的穿堂风,夜里啪嗒一声飞到凉席上的蚱蜢,在他幼时的感知里是很熟悉的。
他向来不拘泥于琐事,也不知是受喻文州这人的影响,或是标记后知觉变得更感性,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怀旧一般的夏天。
长长的塔状蚊香,在窗台上一闪一闪,气味幽深,同喻文州的信息素混在一起,香得气管和扁桃体都是甜的。
缔结标记过的AO之间信息素影响太大,喻文州冲他扇了扇风,黄少天就受不了了。
“啊,不要扇了,喘不过气。”黄少天耸着鼻子。
喻文州又晃了晃手里的扇柄:“不热么?”
黄少天在床上拱了一会儿,挪了挪背:“越扇越热,你明明知道的,别弄我了。”
喻文州捏上他的耳朵,在耳垂上停了一会儿,轻声笑着:“那我去隔壁睡。”
黄少天哎地一声抓住他的几根指头:“没道理啊。”
“什么?”喻文州眼睛睁大了些,瞳孔上的光弧在黑夜里慢慢转着圈,黄少天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黄少天舔了舔嘴唇:“没道理你身上味道这么重,你闻不到我啊,不是都标记了……按理说标记之后O的牵导性更强,我怎么没觉出来……”
他说着说着语音变小,含混在嘴唇上,被喻文州俯身亲了一下。
“下午不是刚做过么?”
黄少天气结:“我没有很想做,不是跟你讨论这个!”
喻文州偏过头,一付专注听他讲话的神情。
“是说,可能我的信息素激活率低,或者受控性高,也许跟我之前吃药太多有关系,我是在认真思考,回头我得再查查。”黄少天喘了口气。
喻文州也不搭腔,静静地看着他,黑沉的夜里目光反而特别烫人。
黄少天望着他鼻梁和嘴唇的薄线口干心燥,闭了眼睛就想转过背,被喻文州一个起身压得平躺在床上。
“德国科勒科学院有过研究。”喻文州坐在他身上,声音安静而清楚,“0.8%的omega标记后信息素激活率低于标记前的状态。”
“我当然知道存在这类情况,我只是在想和抑制类药物使用是不是有关。”黄少天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腕想坐起来,并没有成功。
“现在仅仅在我国,存世抑制剂的种类就超过3000种,要推断出结果并不容易。”喻文州背光下看不到脸,这让黄少天有些莫名焦躁起来。
“你琢磨这个,如果只是为了好奇也罢了……”他俯下肩,用了些力气咬在黄少天脸侧的皮肉上。
“之前那种想法不要有。”喻文州轻声说。
“那你,怎么好像闻不到,一脸出家修道的样子。”黄少天体内的反应被他激起来,抬起小腿在凉席上蹭动。
“标记之后三个月内不应该做得太多,我有时也会稍微吃点药的。”喻文州已经动手剥开他睡裤的系带。
大概被动引起发情的缘故,黄少天眼周蒸腾出一点酸涩。
吃药这件事喻文州没跟他说过,他难免有些置气:“我吃药都会告诉你!”
喻文州亲着他的唇边,舔过舌尖哄着:“应该告诉你的,今天就没吃。”
绵密的亲吻下,黄少天打开身体让喻文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