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把耳麦从黄少天脖子上取下来,眼睑微动,静静地看了他好一阵,才轻声道:“我不想你再去跑一趟。”
黄少天被他盯得避开目光:“这边其实没那么危险,我说做了配货人就是打个比方。”
喻文州注视着他的脸:“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黄少天是个omega,标记后的占有欲他同样有,喻文州出门个把钟头黄少天就会眷恋起他身上的味道。
然而,黄少天有点难以体会他的alpha出现的患得患失。
根本没有人会把他抢走,他也没处去。喻文州此前从来没表达过他的领地意识和危机感,标记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种情绪竟然相当明显。
比方说有一位常给他们送水果的大个子叫阿茅,是黄少天之前所居客栈老板娘的侄子,老板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黄少天提过把阿茅介绍给他。
阿茅是二十七岁不到的alpha,高高大大容易害羞,黄少天还在客栈时会找他聊聊天。
后来搬走了,每周从阿茅店里订的水果都会亲自给送上门。
黄少天没跟喻文州说过这段没头没尾的拉郎,因为根本就是一团空气,不值一提。
喻文州对那孩子也谈不上不客气。喻文州待人周全,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出刻意和尴尬,哪怕这个人他并没有那么喜欢。
所以这话还是喻文州自己告诉黄少天的。
“你说话的时候,阿茅都有听进去。”喻文州说。
黄少天抬起头:“什么意思?人说话难道不是给别人听的吗?我的发言一向很朗朗动人的,他听我说话怎么不对了?”
喻文州好脾气地笑着:“你的话,不是所有人都能耐烦听的。”
“卧槽,你别绕着弯骂我。”黄少天抬起腿踹他,被喻文州握住脚腕。
“你之前说,也许和别人在一起,他是选择吗?”喻文州问他。
黄少天被他逗笑了,把腿往回缩:“喻总,喻总怎么吃起飞醋了?这都不像你会说的话嘛。原来你这么会吃醋的,以前老是绷着脸装圣人,是不是浪费表情?”他说完更开心了。
喻文州像是从了黄少天的意,把他抱起来拉在怀里,继续道:“明天我去买水果,别让他送了。”
黄少天笑得往后倒,抓住喻文州亲了好几下才站起来。
朝朝暮暮,昼夜更替。
互分镇的夜晚短暂,而白日漫长,清晨五点左右天色就大亮了。
黄少天难得醒得比喻文州早,虽然早醒,却不愿意起来。
他们刚搞定了三笔药材的单子,没什么要紧的任务。
几个月前,黄少天联系徐景熙往缅边送了两批虫草,销路非常顺利。他觉得这条路径清楚,也许将是他们未来的拓展方向。
眼下还不急,生活便慵懒了些。可也不能总是白天黑夜没完没了地做,三十多岁的身体比不了年轻带劲的时候,做狠了恢复起来多少有点累人。
黄少天摸着喻文州的下巴,想着这日子是不是太清净了。
窗外传来对楼婴儿惊醒的啼哭声,震破了小镇和缓的安宁。
不知想到了什么,黄少天红了红脸,把自己埋在薄被里,等待视野完全透彻地亮起来,群鸟扑棱过窗格,迎接清早的第一缕晨风,旭日热情明媚的问候,和来自伴侣的,彻底踏实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