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温行就知道安隆帝果然开始怀疑温余勾结外族了。
他眉头一皱,像是才反应过来时间方面的不对劲,“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臣着实不知,一切听凭陛下决策。”
他诚惶诚恐地捡了个最为通用的话语。
安隆帝对此不表态,又询问起谢衣的看法。
谢衣摆出忧国忧民的模样,道:“儿臣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防范云乌族的进攻。”
“如今南方边境只有一位将军,若是在这个当口处置他的话难免会动摇军心,得不偿失。不若先命他抵御外敌,同时在今日朝堂上尽早选派出新的将领赶往边境。”
“若怀化将军当真通敌叛国,明日赶往边境也还来得及阻止。若怀化将军并未做这档子事情,倒也可以先暂时抵御。”
谢衣所言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安隆帝稍加思索还是同意了谢衣的说法,挥手让两人下去,准备着等下的朝会。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在这次朝会上,安隆帝刚命人念完战报,谢连就不假思索地出列请往。
安隆帝本来中意之人是上一次打退了云乌族的许易,好巧不巧许易近日染疾,今晨递了告假的折子。
一时间满朝上下似乎真的只有谢连是最好的选择。
无奈之下,安隆帝还是准许了他的请求,命他明日便整装出发。
这之后,等其余大臣递了些不太紧要的奏折后,安隆帝在临下朝时宣布温行为温氏养子,对温氏谋逆一事并不知情,故而无罪释放——
甚至于连那半个月的禁足都给省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少数几个老臣稍稍质疑了一下,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掀起一点水花。
平日里和太子最不对盘的丞相党也没有一个人发声质疑,就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情。
朝会后,谢衣将此事告知了温行,温行暗自留了个心眼。
丞相党么?
他忽然想起那个方良似乎也正是丞相党的人。
温行细细琢磨了一番,但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因为他目前还有一个更为要紧的事情——
他要向安隆帝申请放归。
刚刚被宣布无罪释放就要求放归实属莽撞之举,但是温行顾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在谢衣没发觉的情况下离开,温行特地挑了一个谢衣去给谢连送别的空档找安隆帝,同时还拿上了当初长公主给他的那封信。
御书房内,温行忐忑地跪在桌前,就怕此举会惹恼安隆帝。
安隆帝细细阅览了一遍信中内容,再三确认这就是他那长女的字迹。
御书房内罩上了一股沉重的氛围。
温行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终于等来安隆帝的开口。
“此事,衣儿可知?”
一如既往地淡然,只叫人听不出情绪。
温行捏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道:“不知。臣因一些私事想提前请求放归……不打算让太子殿下察觉。臣知晓此举太过鲁莽,但确有苦衷,还望陛下开恩。”
安隆帝心下了然,随手将长公主的亲笔信置于案前:“什么苦衷?”
温行咬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请陛下原谅微臣……微臣不能说。”
温行可不知道谢衣早就同安隆帝摊牌了,就怕自己说出来反而落得个污蔑太子之名。
安隆帝回了个鼻音,也不知是无所谓还是旁的,只听见他继续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若陛下开恩,微臣打算明早就走。”温行如实回答。
明日正好要给谢连践行,谢衣必然到场,温行就想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离开。
安隆帝继续问:“还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