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挺想把方向盘敲到电话那头:“我说你……”
烟烟罗猜到了自己又要被好一通针对,语速快起来:“我还顺手帮你们把隧道的追踪装置关了。怎样,还赶我走吗?”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下班了。”荒迅速地挂上电话,狐疑地看向一目连:“你笑什么?”
一目连垂下头,面带腼腆:“烟烟罗小姐性格很可爱。”
荒刀削的脸庞像被暴风雪冻住:“……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哨兵真的好么?”
哦对。一目连都快忘了烟烟罗前秘书官是位哨兵,秘书官的职务大多由向导担任,可也不知怎么的,当初荒就是这样在军部给上来的一沓档案中选择了哨兵烟烟罗。他不会知道那一沓档案里只有烟烟罗一个哨兵,反正荒也不会特地说。
“烟烟罗小姐秘书官做得很好。”他忐忑道。
荒重新发动了车,这次总算不用边开边躲子弹了:“不要太谦卑,你做的很好。”
方才被烟烟罗霍然打断的思绪又蠢蠢欲动地冒了出来,它很胆怯,甚至不敢将自己暴露得太明显。它知道自己卑微,只是有些藏不太住了。一目连忽地彷徨起来,甚至不敢直视荒认真开车的侧颜,只敢偷偷瞄两下子,又觉得都到这种节骨眼上了,临阵脱逃的自己滑稽又可笑。
“连上将。”荒突然腾出一只手。
一目连肃然扭过头去看他,却被轻轻捏住了下巴。
瞪大了眼睛,一目连没能反应过来,上次接吻似乎是在一个世纪之前了,唇瓣相接,温润的触感有点儿陌生。他本能地要躲闪,可是哨兵的信息素是那样令人着迷,他想,大概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这吻来得如同暴风骤雨,他的呼吸凝固在了原点,全数被人夺了去。
荒松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手,转而放在了他后颈上,若有似无地想把他拉过来靠得更紧密一些,尽管那其中并没有令人贪恋的向导信息素。
一目连那小身板轻轻拉一下就过来了,也不懂得反抗,荒很满意地在他喉咙深处听见了短暂而细小的呜咽。那低哑的呻吟根本逃不过哨兵敏锐的听觉,仿佛放大了几十倍,就在耳边,轻易地燃起了荒那点侵略的哨兵本性。荒对他放任自己肆意在他唇上驰骋的行为很是满意,这样一个强大又无可挑剔的向导就在这咫尺之近……
一目连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没再扭扭捏捏,玲珑的舌迎上去,很快便交缠到了一起,现在有的是机会胡作非为,他甚至都要反客为主地勾着荒在自己口腔中肆意妄为地肆虐——难以言喻的情热在躁动,他们接吻那么多次,从未有过这样难以自已的冲动。
这是他的哨兵,这个哨兵是他的。
他们有朝一日终将结合,谁也不能再把荒带离他身边,他也会永远属于对方!
美好的臆想几乎填满了一目连心中那块隐约的空缺,哨兵的信息素令他安心,他忘记了眼眶里的空洞,忘记了曾经对那“哨兵”的羡慕与嫉妒,忘记了魂牵梦萦的患得患失。
他想,自己是爱他的。
爱是那么沉重一个的字眼,可他还是要举重若轻地把这字轻易就给出去。
荒已经无心驾驶,渐渐松了踩着油门的力道,一目连暗叫一声大事不妙,虽然他一点也不在意结合的地点,哪怕就算是所谓的“Bonding-on-site”也没有关系,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情到深处,就连剧本也这么完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讲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万事俱备,就差结合热了,他丝毫不介意采取暗示强迫自己进入结合热的手段。
可是就当他这么打算着,突然惊恐地将逐渐环上荒的肩膀的手臂收回来。
荒被打断,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是一点也没觉得有哪儿不对。
一目连开始怕了。
他脸色惨白,咬着嘴唇,声音不住地颤抖,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我的……精神连结呢?”
那儿分明是空无一物,哪有那结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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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ding-on-site:按字面翻译两种解释:一,因为战地突发情况导致的仓促的结合,一般特指并未经过白塔批准的哨向结合;二,俗称野战……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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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回回神。”
一目连手中的文件差点掉了一地,他并不是有意窃听荒与医生的对话,但他身为秘书官,就算荒有意将他支走,也是要敬业地把事儿办完就回来的……
被点名批评,一目连恍惚地回过神来,果不其然全车的哨兵向导都在看着自己,他自觉难为情,连忙低头:“抱歉。”
医生一个小时前就走了,现在还留在小卡车里的这批是来汇报实时战况的。他们大多是负责不同区域联同作战的指挥官,个个急得火烧眉头,都管不上要多关心关心这位状态异常的向导上将。
“B24轰炸中队传来捷报,在联邦16军区的轰炸成功了。”一名中将念出了刚刚收到的讯息,众人却丝毫没有舒一口气的意思——这是刚才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