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枪没中而已。”
荒翻了翻,自己衣服上似乎也没什么干净的地方了,干脆一吻落在他额间,用舌尖轻轻舔舐藏在血迹之下红肿外翻的外皮表层:“干啥,最后一枪留给自己?元帅您果然是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吧。”
一目连张张嘴,觉得心中有什么融化了,可其实早就没什么能融的了,该融的早全融了,他欲言又止:“他们……”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荒捂着满嘴铁锈味退回去,将两把捡来的榴弹枪丢回小药房的火海里:“追兵这么少,应该是地毯式搜索,手笔不小。我们要动身了。”
联邦的消息一定是保持时刻畅通的,这里很快就会被联邦追兵挤满,绝对不再适合久留。
“你……”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了?支支吾吾干什么,有那么羞吗?”
“你倒是别抢着说啊。”
一目连打断明显表现欲强烈的哨兵,顿了顿,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他转身抱紧了那个给予了自己未来的人,仿佛这就是一生。
反正早就还不清了。
尖锐已被磨平的哨兵信息素无声地涌入他的意识云,安抚着他每一根神经触梢,他全身都放松下来,好像回到了帝国,躺回到军校时期宿舍里那张平坦安稳的硬板床上,不谙世事,仍然有希望。
荒毫不给面子地催促他:“……别扭捏了,赶紧赶路。”
一目连松开双手,拢了拢略显凌乱的长发:“那你脸红什么?”
“就红了,怎样?”
荒选择了避而不谈,到公路上张望了一圈,决定重操旧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借车”了,希望能不被追杀,给车主留个全尸回头再报失吧。荒径直掀开一辆路边停靠的车的车前盖,像模像样地学着好莱坞大片接起了电源线,成功把车发动了起来。
然后他顶着一目连鄙夷的眼神将车门也一并卸了下来。
说好的全尸呢?
一目连管不了那么多了,钻进副驾驶座,忍着某个地方的阵阵抽痛,一本正经说:“……我有件事要郑重通知你,荒先生。”
“啊?”荒悲伤地发现这还是一辆手动档,他说自己不太会开手动档并不是假的,天知道联邦软科技那么发达,怎么一来就要连开两辆手动档!
“下次赶路之前能不能不要射里面?”
“……”
荒还没来得及说话,通讯器就再一次响了起来,虚拟光屏上仍然是三个大字“姑获鸟”。
头回觉得鸟上将这么烦。
“线路1024,双重加密通道。荒先生你终于……终于休息起来了。”姑获鸟的声音里透出浓浓一股“孩子们这回是真真真长大了”的欣慰:“虽然刚和元帅通过电话……还是请帮我转达慰问。你们还好吗?”
“不太好。”荒调整了后视镜,一脚油门踩出去,不太巧地上来就遇上一个红灯。
“……年轻人啊,还是要节制一点。”
“上将误会了,我们刚解决一批联邦追兵,现在正打算转移阵地。”
姑获鸟擦了一把汗,眼底的关心并不虚假:“一切安好?”
红灯过了,荒从座椅边上摸出一瓶没开过的水,丢给一目连:“除了连元帅累垮了以外一切都好。”
一目连:“……”
“所以年轻人还是要节制呀!元帅不在你身边?也好。之前你说的业原火奇袭计划,军部上层初步同意了,现在已经将请求提交到皇室那里,一旦通过就立即执行,轰炸初步定在明天。”姑获鸟听得羞红了脸,想多八卦几句,却只能强行板着脸说正事:“荒先生认为如何?”
荒扫了一眼边上,一目连摇摇头,无声地对他说:你喝。
他把水强行塞进一目连怀里,仔细想了想:“把近几日业原火岛的天气条件报告发给我。”
鸩副官就在边上听着,她的动作很快,话音刚落不出五秒新邮件就到了,他大致扫了一眼:“明天不行,后天吧。”
“为何?”
“明天天气太好,后天显示浓雾暴雨,那当然是后天。”
“不愧是荒先生,确实够‘奇’!我这就去向军部通报您的意见。”姑获鸟都忘了现在荒只是一个没有军衔的“自由人士”,忍不住又冒出了敬语,语气里有些激动:“可是这样绕过连元帅提交给皇室,会不会太……”
元帅在军部“议会”的决策权高达40%,换言之,只要高层中有与一目连想法相同的军官,议案就很容易会被废止。
荒转头问:“听见没,问你呢元帅。”
姑获鸟的脸又红了点:“啊!元帅在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