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有根有据的,难怪他当初就觉得绑架自己的向导对自己毫无敌意,就连红叶也指望要将他活捉……
竟然是这个理由。
虽然后来联邦下了几次狠手要将自己灭口,但都被荒护下来了,他还想过为什么联邦要对身为卧底的荒这么“不友好”,原来对方的目标都是他。想想被凤凰火审问时,荒还怀疑过他与联邦的关系,这么看来他确实和联邦有那么点儿关联,只不过跟预想的完全不是同一种。
一目连有些反胃,翻江倒海的感觉涌上食道,像是被人活体解剖了一样。
等等,那荒……知道吗?
一目连脸色煞白,看着荒将前舱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脸色臭得很。哪儿也没有八歧大蛇的踪影,这个男人就像是开了任意门跑路了一样,只剩下明显是3D投影的映像站在走廊中央,面目可憎,还带着讽刺的笑意。
其实荒并不是在找八歧大蛇,而是在找刚才在后舱里隐隐约约听到的“第三个声音”。
八歧大蛇将他的无用功看在眼里,忍不住开了嘲讽:“黑暗哨兵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一次进化,哨兵不再需要依赖向导的感官清理,不再需要向向导低头,也不会被所谓的‘同化效应’牵着鼻子走……可惜了,你终归是个失败品,联邦不再需要你。”
八歧大蛇顿了顿,像是在审时度势,然后冷冷道:“你可以死了。”
话音刚落,后舱的门再一次应声打开,一个身着白色军装的靓丽身影从门中鱼跃而出,她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直指向荒:“不准动!”
花鸟卷的墨发慌张间缠在了她脸上,她气鼓鼓地伸手揭开,刚才的气势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只能再一次捏紧了枪:“别以为在机舱里我就不会开枪,9mm的空尖弹,在不破坏舱内气压的前提下废掉一个哨兵的行动能力足够了!”
她的精神屏障赶在一目连的暗示到达前成功张开,还算严实,毕竟是八歧大蛇的副官,直接用精神暗示碾压这个厚度是不可能了。
一目连一个箭步挡在荒面前,紧张得冷汗直冒——其实他对联邦是否会对他下杀手并不自信:“慢着,不要开枪。”
花鸟卷为难的情绪就写在脸上:“一个向导替哨兵挡什么枪啊!”
“我的副官,你何时这样多愁善感了?”八歧大蛇冷不防道。
“我……”
花鸟卷自己也纳闷,她身为一个向导却实在是看不懂自己这位顶头哨兵上司的心情,她还能怎样,这个向导到底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呢,她也摸不准啊!况且更难以启齿的是……她毕竟是个向导,别以为她曾经提着机枪哒哒哒哒打死过一帮反叛军,现在拿起手枪就能像哨兵一样杀人了,她枪法真的算不上好啊!
八歧大蛇不满地催促:“你怎么还在犹豫不决,有必要对杀害你向导同事的人心软吗?”
“呀!”
杀害?彼岸花出事了!
花鸟卷醍醐灌顶一般地拉下了保险,瞬间红了眼。她脱去了刚才清纯少女的假象,一只游隼从她身后飞出,扑腾着翅膀发出长鸣:“你们……”
八歧大蛇耍诈,一目连暗道不好。
这倒真是冤枉他们俩了。荒在帝国反间谍科傀儡师兄妹的远程协助下黑掉了公寓大楼的安保系统,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烟烟罗申得军部同意后,用了鬼女红叶的DNA和那枚DNA匣子制作了一段内容相当匪夷所思的语音,成功将大战一场后以为终于可以休息的彼岸花诈了出来,然后……
绑到了衣柜里锁着。
堪称业界良心。
她的反抗空前激烈,一目连的屏障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共鸣炸弹的轰炸,整个人累成了一滩,荒说要绑回去作俘虏,他也赞同,于是就只在彼岸花咬着胶布“禽兽、禽兽!”的奋力挣扎中借用她家浴室冲了个澡。
要把残留的那什么清理掉可不是简单的工作,他为自己的羞耻心悼念了三秒,后来估计是磨蹭得太久了,荒还一脸狐疑地推门进来:“我还以为你摔晕了?”
他气鼓鼓地拉上浴帘,荒就冷不防一句:“你就拉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一目连:“……”
门外响起彼岸花禽兽禽兽的嘶喊,荒不满地关上浴室的门:“那个减肥报告……”
一目连:“……”他掐了自己一把,没捏到软的肉,感情这在荒先生眼里就叫胖了吗?
这回确实是他误会荒了,荒只是道:“不用写了,写个增肥报告吧。”
“你怕是病得不轻。”
又过了十分钟,荒已经用通讯器打听好了络新妇的消息——比起八歧大蛇难以预测的行踪,小小的一名普通向导就简单多了。荒回来时见浴室的门还是关着,就问:“需要我帮忙吗连元帅?”
一目连不搭理他,心说这一帮怕是要越洗越多。
后来他们从“竹”那儿得知了夜叉被扣押的消息,同时还有络新妇临时招募雇佣兵的消息,在哨兵们赶飞机前往的途中来了个偷梁换柱。他就枕在荒膝上,听着荒用通讯器将这一切协调好,这大约也是为什么就连这些刚发生在昨天的事情都能被八歧大蛇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八歧大蛇没有事先阻拦,这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强行粉碎精神屏障以外没有办法了,前舱一共也就这么丁点大,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怎么躲?好莱坞电影看多了吧!
一目连咬牙,他也不想这样硬来,可是没有办法。他将精神触手狠狠砸在那护盾上,屏障应声粉碎,花鸟卷的精神因为受到冲击开始错乱,失声尖叫着,看上去随时都要扣下扳机。
一目连比她还迟钝,慢慢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已结合向导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