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舒服的嘛?」
魏诹臣一心记挂忆秋年所说的余毒,是故在言行上较之平常又更加地万分小心。
然闇踪却是跳过了魏诹臣的问题,沉重地闭起了眼睛继续问道:「……其它的呢?」
魏诹臣自然知道闇踪问的是什么,但他却有些不愿意回答。
他明白这种心情,就叫心疼。
「忆秋年前辈替我们打听过了。」
「在我们被救走之后没多久,魔剑道大军自边界压境而来,杀得天策皇朝偃旗而退;步双极也因此而失了天策真龙的信任。」
魏诹臣没有说的是,在公开亭一役中,他们不仅失去了白秋水一位将军,更失去了十骑以上的士兵。
而他们总共,不过十五骑。
闇踪听完魏诹臣所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微微地颤了颤眉睫。
他当初发下的敕令是要大军于境外等候,而今大军压境而来,肯定是另外有人下了敕令。
会这样做的人,自然只有一位。
「闇踪,暂且静下心来好好养伤吧。」看着闇踪毒患未癒又如此劳神,魏诹臣便是忍不住说道。
「魔剑道的事情,右护法自然会妥帖办好的。」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不负责任,可现阶段情况他只想这么做。
闇踪闻言,便是睁开眼看向了魏诹臣。
碧绿色的眼眸中隐隐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在跳动,魏诹臣看得不是很明瞭。他顿了顿,便说道:「吾无事。」
「你与白秋水解玉龙,将吾保护得很牢。」这话里有着三分怨怼三分遗憾三分难过,最后一分是高兴。
于是,便见闇踪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见状,魏诹臣是伸手抚上了闇踪的脸。
「你明知我……最见不得如此…」他的声音渐至消沉,然后停止在闇踪的唇角。
再度闭起了眼,闇踪却是道:「但你却明知吾…必定会如此。」
末了,俩人便是相继而笑。彷彿沉重的现实消弭于无形,但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一个可以让他们暂时放松心情的假象。
「你们是聊完了没?」忽尔门外,无预警地响起了洛子商的声音。
「欸、洛兄,你这行为叫棒打鸳鸯。」接着的,便是忆秋年的声音。
「棒打什么鸳鸯?鸳鸯是一公一母,这里面是两个公的。」光听洛子商的声音便知道他肯定是白了忆秋年好大一眼,魏诹臣也不仅哑然失笑。
也不知方才的对话他们究竟是听进去多少,魏诹臣坦然道:「二位请进吧。」
「欸、那是,不然洛兄你把这成语改一改吧?」伸手推开房门,忆秋年是装无辜道。
「改什么改?改了还叫成语吗?」又是白了忆秋年一眼,洛子商率先踏进房中。
「闇踪,那是忆前辈;另一位是他徒弟:洛子商。」魏诹臣一方面尽责地介绍起进房来的两人,另一方面也担心闇踪脾气会得罪人。
不过,事实往往与愿望是相反的。
「…你就是忆秋年?」口气完全是在魏诹臣意料中的嚣张,闇踪看了眼踏进房的两人,便将视线投在了年长者的身上并问道。
魏诹臣在心底嘆了嘆气,开始想着要如何收拾残局。而忆秋年与洛子商则是对看一眼,登时便有着了然的眼神在彼此之间交流着。
「小鬼你倒是精神很好,不错啊!」忆秋年选择直接忽略掉闇踪口气中的不友善,捻了捻鬍鬚就是朗声笑道。
「小朋友就是要精神好!」
「小鬼。」
忆秋年才夸奖完,后头就是洛子商的奚落声。
不过到底忆秋年那句话是不是夸奖,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