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步欢歌回到了小屋,这里总算不是只有孤男寡男了,关于要不要捅回来的论题被终结,玉知瑕回宫的念头也被一并打断。
现在想想,他还要照顾失去了记忆的步欢歌,回宫是不能回了,当务之急是把他爹的消息给传回宫中。
玉知瑕便打算将步欢歌的幻羽兽鬼贰给唤出来,但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步欢歌就把抱在怀里的药草一股脑全塞给了玉知瑕。
“爹,你看有用吗?”步欢歌认真地问道。
玉知瑕闻声呛了一下,这个称呼的重量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他随即转头看了看清陵子被捅穿的肾部,但他对药理是半点都不懂,于是把药草转而都塞给了清陵子。
“师父你看着吃点吧。”
清陵子:“……”
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师父,所以就要受到这种对待吗!
清陵子不服,他要说出来,“知瑕,你不能对师父这样冷漠,这是不对的。”
是这样的吗?玉知瑕严肃地问过去,“那么怎样才是对的呢,师父?”
“嗯……”清陵子也不知道,但他就是不服。
他同样也不知道,他犹豫了这一下,连看着吃点都没了,步欢歌又把药草给抱了回来,重新塞给了玉知瑕。
“这是给爹准备的。”
步欢歌担忧地看着玉知瑕,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巾帕裹成的小布包,打开,里面躺着一只僵掉的小虫子,上面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了,但还可以闻出有种类似月桂的香味。
“这不是好虫子,爹可能是被咬了,昨夜才会那样。”步欢歌笃定道。
“不……这不是小虫子,这是蛊。”玉知瑕接过那块巾帕,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是母蛊已经死掉的子蛊。”
子母连心,操蛊的人只要掌控母蛊,子蛊便能随心行动,同时,母蛊死,子蛊也不能活。
以往步欢歌在宫中,就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在边上看着,久了也能认出一点来。
昨夜的他确实很异常,到现在玉知瑕还能感觉到残留在身体中失控的危机感,如果从兽潮到祭妖阵再到蛊都是有隐在暗处的人故意为之,那么那个人针对的很可能是正清门。
他从几年前就在查是否有人在暗中作祟,现在,那人总算是露出马脚了。
玉知瑕一把捏住了手中的巾帕,也捏碎了子蛊的残骸,他太羽织业宫少宫主脾气好是对自己人而言的,有人要算计他,他就加倍还回去。
“师父,我们去和四师兄会合,然后尽快赶回正清门吧。”玉知瑕道。
这当然好了,小徒弟不退学,师父他很是欣慰。清陵子正要点头,突然心下一沉,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他还没有从村长的口中得到那个失去了双亲的孩子的下落。
一回忆起这事,清陵子就一阵头疼,他的脸本来就长得很不友善,没有表情的时候都像是在发怒,现在心情沉重了,看上去更是恐怖,玉知瑕在一旁瞅着,不知为何却能明白他的所想。
“师父,再去问吧,既然已经面对,事情总要得到结果才能告一段落。”玉知瑕劝道。
清陵子对于自己被徒弟指导人生方向这一事感觉还挺奇妙的,但他还记得他们在屋外细数星辰的一夜,“做不后悔的事,对吗?”
两人都不是爱笑的人,现在相视一眼,眼底却都有了些默契的笑意。
于是,作为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步欢歌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她不甘寂寞地上前指了指那些药草,“爹,吃药吧。”
“咳……”玉知瑕又是一呛,“欢歌,为什么你要喊我爹?”
“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要喊你爹。”
步欢歌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撺掇起玉知瑕吃药,那蛊可能留下毒性,步欢歌这样坚持就代表有这个必要,但这些药草他都不认得,总不能随便乱用。
“欢歌,这些药草我稍后再用,”推脱中,玉知瑕突然想起宫众在外行动时总随身携带着一些成品药物,便接着对步欢歌说道,“你有带其他的药吗?”
“药……?有!”
步欢歌想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镶金的紫玉瓶,看上去就很珍贵,一打开还有股冽香绕鼻。
玉知瑕接过药,随后递给清陵子,“师父的伤不轻,还是先用药休息片刻吧。”
这样一提,清陵子还真感觉疼了起来,他接过了药,毫不迟疑地把瓶中的粉末都倒在了伤处,一股沁凉瞬间掩盖了痛意,只是没等清陵子感叹这药见效快,那沁凉转而化成了烧心的灼痒,一直漫到小腹。
“师父感觉好点吗?”玉知瑕在旁问道。
“师、师父,很好!”
“可是……”玉知瑕看了看清陵子很古怪的脸色,“师父好像有点…难受?”
“知瑕,你现在,别出现在我面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