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诺尔。”他做了个决定,在回想起自己究竟是谁之前,他的名字就叫诺尔·卡奈斯——柜
子里那件工作服上的人名。有个名字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方便些。
“诺尔?名字不错。”斯托克说,“我也认识一个叫诺尔的人。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会搞混,他已经死了
。”
诺尔往后靠了靠,伤口越来越痛,那些军队的家伙大概想让他不堪折磨死在半路上。他对另一个诺尔的
故事毫无兴趣,但斯托克很有谈兴,不像这辆车里的其他人那么垂头丧气。
“他在路上被感染者袭击,它们撕开他的喉咙,喝他的血,根本没人能救得了他。”
“感染者?”
“就是得了嗜血症的人。它们是怪物,丧失理智,到处杀人。以前我们会在故事里称它们为丧尸,你听
说过吧,很多故事里都有这种怪物,实际上它们并不是尸体,还没有死去,只不过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斯托克忽然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感染者?难道你没见过它们?”
“我忘记了。”诺尔回答。
“噢。”
这个含糊的答案似乎得到了斯托克由衷的理解。很多人都因为这场空前的灾难而变得不正常,各种精神
上的创伤和肉体伤害,失去记忆肯定不是最糟糕的一种。
“你到底做了什么?”斯托克问,“他们为什么要给你戴上这个?”
他指了指那副与众不同的手铐,在等待回答的几秒钟里,这位健谈先生自己找了个答案:“你也不记得
了对吗?要不然你不会这么不配合,搞得自己遍体鳞伤。现在这个时候,什么秘密都不重要,唯一要考
虑的就是活下去,还有明天的食物在哪里。”
诺尔忽然意识到像斯托克这样能说会道的家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教科书,这段未知旅途看来不短,他有
足够时间去了解世界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怪事。
“我在沙漠里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白色高塔,高得不可思议,那么巨大的东西是谁建造的?有什么用
?”
“你不可能在沙漠里看到,它离我们还很远。会不会是海市蜃楼?当然,按理说再远也能看到,因为它
真的很高,可是你的眼睛没那么好。天气特别晴朗的时候有可能看到一条线什么的,但也看不出是白色
……”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在问我那座塔吗?鬼才知道是什么。”斯托克回答,“可能是我们没见过的外星杂种,多半这
该死的病毒也是它们传播的,不然怎么解释?连这个你也不记得了,事情是这样的,那座塔凭空出现,
根本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一天你离开办公室,吃了顿心满意足的晚餐,回到家打算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醒来,那见鬼的东西就已经在那里了。想起来了吗?”
“这不合理。”诺尔无法相信他的鬼话。
“确实不合理,不过所有现在还清醒的人都可以证明。大概一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人得病,电视台和网
络整天都在报道这件怪事,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跑去研究它,和军队一起组成探险队,可是却连怎么进入
塔里都不知道。据说这座高耸入云、不知尽头在哪里的高塔,外表致密光滑,看不到一丝缝隙。所以没
法解释,要不,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东西本来就在,只是我们疯了,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诺尔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斯托克说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病毒、末日、未知的外星来客,
仿佛一觉醒来,整个世界掉入了三流末世科幻故事的情节。
“你们为什么往沙漠跑,沙漠里什么都没有。”
“就是因为沙漠里什么都没有,不会有成群结队的感染者,只要穿过沙漠就可以抵达别的城市,听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