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他必须去视察一件安全屋,确保它的储备正常。我们可能不会回来过夜。”孩子的声音中没有透露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你要记下你看见的所有东西,”阿泰尔说,“你回来之后记得向我报告。”
塔兹(只是短暂地)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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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泰尔回到吉达身边时,她饿到几乎快死了。她是一个脸蛋粉红的孩子,有着马利克的黑色头发和令人困惑的陌生面容。有流言说她像阿泰尔的母亲(他无从确认或反对这个说法的真相)。有人曾(开玩笑地)问马利克他是否肯定这个肤色白暂的女孩真的是他的女儿,马利克的回答是打断了他的鼻梁。
马利克穿戴了一半地坐着,脸上挂着不感兴趣的表情(来掩饰他对吉达持续不断的尖叫声的困惑),又一碗吉达拒绝吃下而被打翻的早餐。当他听到阿泰尔走近,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划过他的脸。“如果你再等久点的话她说不定就要饿死了,”他说。他用手环过(坐在桌上的)吉达小小的身体将她推向阿泰尔,她的尖叫转变成了开心的叫喊,双臂朝他伸过去。
塔兹毫不掩饰爱意地抱住他的父亲。他严肃的脸上挂着一个充满希望的微笑。“你准备好了吗?”
马利克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发,派他将他们要带上的袋子拿过来给他。阿泰尔抱起吉达,她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因为被抱得太高够不到她的第二顿早餐而吵嚷起来。她不耐烦的双手拍在他的衣服上,脸因深深的怨念皱起来,脸上看不到一丝开心的踪影。“我不记得塔兹有这么顽固。”
阿泰尔将碗翻过来,手指划过现在已经冷了的食物。吉达望着他,大大的泪珠挂在她的眼睫毛上。当他将手指举到她嘴边时,她的嘴唇撅了起来,肩膀抖了抖,但是她还是张开嘴让他将食物放进她的嘴里。她几乎立刻感到十分恶心,但是大部分(不是全部)的食物滑下了她的喉咙进到了她的肚子里。“她只是不喜欢你,”阿泰尔说。这是一个在难熬的孕期后遗留的一贯的玩笑。阿泰尔怀着吉达的时候她一直都很闹腾,特别是马利克将手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给他们的女儿喂了另一口她不愿吃下去的早餐,她忍下来了,因为经历过这次折磨之后她就有可能会得到吃母乳的机会。“塔兹说他不认为你今晚会回来。”
“我觉得他会很喜欢在鹰堡外过个夜的。我会带上亚伦。他接管了管理安全屋的任务。”马利克站起来,穿上了他的长袍,整理好了他的着装。岁月缓和了阿泰尔对被碰触的厌恶,爱意让马利克赢得了他的好感。他擦去他脸上一道(无疑拜他任性的女儿所赐)食物的残渣,然后站在他身旁。然而,在阿泰尔允许他靠近之前马利克与他保持的礼貌的距离延续了下来,成为了一个必要的妥协。“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挑起战争。”
阿泰尔倾身去吻他(就像马利克想要的那样),但将吉达保持在离马利克有一段安全距离外。当他们两人靠近的时候,女孩直起身,朝经常试图喂给她食品而不是她想要的母乳的父亲宣泄不满。(或许给父女关系造成最大的伤害的那天是吉达发现了马利克不会产乳,而且无论她多么努力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她用响亮的、不满的尖叫宣示了她的愤怒,然后持续地冷落她的父亲。)“你才是不要在出行的时候挑起战争,”阿泰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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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行兄弟会囊括了很多事情。当他们意识到他们被(非)正式地授予大导师的职位,大部分的事务都在他和马利克之间被成功地分配好了。马利克处理单调的管理工作,阿泰尔则主要将时间花在训练和招募刺客上。
他就职后已经过了六年,许多他提议且施行的改变遭到了反对,或是激起了愤怒的叛乱企图。管不住嘴的和没头脑的人指责他羸弱。他们称他是一个感情用事的omega,徒劳地尝试说服马利克推翻他。
马利克只是建议他们平息怒火并且抛开他们的自尊,然后把他们送回给阿泰尔。
在马利克无法现身处理繁多的日常管理任务的许多日子里(或是在孕期晚期长长的日子里,那时阿泰尔不像他希望的那样身体强健),阿泰尔会发现自己被困在桌子前,桌上堆满了如山般的文件,还有一队没有尽头的人带着重要(但无聊单调的)问题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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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天快结束的时候吉达不出意外地满身污垢。她习惯了被关在房间里,但是阿泰尔在停滞空气变得污浊后抛弃了他的职位。他溜到了训练场上,将吉达放在泥土让她自己发掘石头、杂草和爬虫的乐趣。
或许他被邀请去做了演示。或许他派了几个忧心的新手照看他的女儿。或许他会花点时间看着稚气未脱的男孩们担心地在他女儿旁兜着圈子,而她在泥土中爬过,尝试吃她找到的石头和虫子。观摩他们担心的叫喊和神经质比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场反攻的演示中得到的锻炼还要令人满足。
通常是马利克来帮孩子们洗澡,因为每次阿泰尔将水倒在还是一个婴儿的塔兹身上时,他总会大哭起来。马利克反对过水温还有他选择帮男孩清洁的手法。阿泰尔告诉他如果他不赞同的话那他可以自己动手,所以马利克接过了这个任务,然后再也没有让阿泰尔动过手了。
马利克不在的时候,阿泰尔找来一个大到足够放下吉达的盆子,将里面装满温热的水,让她自己在里面拍水玩。他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泥印子,冲掉她头发里的食物和口水。等到她洗干净而水变脏后,他把她抱出来然后给她重新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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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了其它的身体躺在上面的床显得空荡荡的。吉达玩着毯子,而他在一旁看着她开始打起瞌睡。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他说:“睡吧,小家伙,”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表示拒绝。
阿泰尔把她拉过来,将她放在他身边。她蜷起身子,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再次因为被命令去睡觉而不满地喊了声。她小小的手指推搡着他,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哼着曲子伴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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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走出马斯亚夫多远,塔兹就扭过身子望着马利克的脸,塔兹就坐在他身前,细瘦的腿在马背两边晃着。“你打算要更多的宝宝吗?”
这个问题,如此急切地被问出来,明显造成了塔兹在生活中持续的惊慌。这个问题肯定在他喉咙中哽了很久了,一直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来问出来。照这个时间来问这个问题并不奇怪,现在已经远离了男孩的母亲,远离了那些被宽容地打断了鼻梁才学会不能对阿泰尔或是他做出生孩子的决定出言无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