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了噪音制造源,江牧关门转身,眼角余光无意间掠过某处角落,身形顿了顿,他转眼看过去。
正是他白天让人送回来的那本书,此时正被冷落在沙发一角,无人问津。
江牧目光莫测地看着那本书,神情中透着一丝微妙的思虑,也不知是在考虑些什么。
等到一杯水都不紧不慢喝完了,他才终于有了动作,走过去拿起书本,脚步一转直直朝楼上的客房而去。
夜色已深,客房的门缝下却依旧透有一丝光亮。
江牧没先敲门,也没径直进去,而是安静驻足在了门前。房里依稀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里头的人似乎刚好在打电话——
“小七啊……我睡不着……”
尾音软绵绵地拖长,有点在撒娇的感觉。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的什么内容,江牧紧接着听到他哼哼了几声:“我……我前两天看了部电影。”
“不好看啊……就因为太难看嘛,看得太生气了,害我连续几天都睡不好。”
接下来是一大堆的碎碎念,大意抱怨电影画风阴暗、人设偏激、节奏太快、配乐突兀、剧情不和谐云云。
大概是听他嘟嘟囔囔得没完没了,对面忍不住插了句话,里头声音瞬间噎住,再开口时语气已然转虚:
“没在怕啊……谁跟你说是恐怖电影啦?”
最后是恼羞成怒:“……瞎说什么呢!明明怎么想都是那个电影的错!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了!”
……
江牧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自觉,甚至从头到尾淡定听完全程,此后又等了十秒钟,里头没再有声音传出,看门缝下漏出的灯光,似乎里面的人也没有按其所言要立马关灯睡觉的意思。
于是江牧抬手敲了门。
扣、扣、扣。
不急不缓的三声,清晰而突兀地响在深夜本该无人的的门廊边。
房间里瞬间给出的应声仿若惊弓之鸟——
“谁!!!”
“……”
还能是谁?
江牧觉得自己刚刚要是直接推门进去,八成会把对方吓得跳起来。
“是我。”
没有声音了。
江牧也没等他来开门,自己旋开门把走了进去。
梁冬西穿着睡衣盘腿坐在被窝里,手上抱着那本琴谱,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音符,这会儿巴巴朝他瞅过来,一脸的闷闷不乐:“有什么事啊?”
江牧像是完全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控诉意味,扬了扬手中的书本:“让人给你带的书,有没有好好看?”
梁冬西瞅瞅他,又瞅瞅他手里的书,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看了。”
“第一章讲了什么。”
“……”
梁冬西转眼看向天花板:“忘了。”
——怎么还带现场抽查的?太过分辽!
“记性不好就多看几遍。”
江牧也不戳穿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信手把书翻到某一页,往上面一指:“重点把这段背下来。”
“……背、背下来?”
梁冬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往他手指的段落内容上定睛一看,眼珠都要忍不住开始转圈了。
“人体发声系统涉及的解剖结构与组织发生原理blablabla……”洋洋洒洒密密麻麻铺排了大半页纸,少说也有好几百字。
exm?又不当医生,背这些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