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西考虑了一秒钟。
“江牧——”
他上半身往后仰,朝餐桌的方向大声喊话:“我要出去玩!”
——
“木大啊……”
在掏钥匙开门的间隙,刘珊珊忍不住小声bb:“其实你可以不用一起来的。”
江牧扭头默默欣赏墙上的挂画,权当什么也没听到。
进屋放下东西,刘珊珊看向他们两个:“开始画以后得好一阵子腾不出空来,总不好意思让你们干等着……要不我去买点吃的?刚好出门拐角有个奶茶小吃店,想吃什么我请客!”
梁冬西一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怎么好意思让你花钱?”
不说她一个小姑娘,就看在她还是学生的份上,让她掏钱包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是东道主嘛,一杯奶茶总归是请得起的。”
尽管她这么说了,但梁冬西果然依旧觉得补星,稍作考虑后一锤定音:
“让江牧请!”
四下打量着周围摆设的江牧先生闻言看过来,神情带点似笑非笑的谑意:
“怎么好意思让我花钱?”
听他又在故意内涵自己的话,梁冬西毫不心虚地朝他扬了扬眉毛,一派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杯九分甜,口味不挑,记得给我加双份奶盖,快去快回!”
淡凉的眸光携着不为人察的温情与柔和,于那双明亮带笑的眉眼间轻悠悠地荡过,江牧没再说什么,脚步一转朝门外走去。
梁冬西看向刘珊珊摇了摇头:“嗨呀,你怎么不快点下单?这么好敲他竹杠的机会不把握住,你看就被他溜了。”
“我哪敢啊……”
“用不着这么怕他吧!这家伙不就有时候嘴欠了点吗?”
这些天下来,梁冬西自认已经大致摸清楚江牧的习性了,说白了就是吃软不吃硬:“每次看他脸冷下来,你就可着劲说好话,胡天漫地闭眼吹——“木大说得对“、“木大最好了“、“我超喜欢木大的“——说到这里一般就能蒙混过关了。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
“……”
刘珊珊咬着嘴角才没笑出来,一边转身去准备东西,一边默默咕哝:“那是对你……”
趁她准备的空档,梁冬西也把周围看了一圈:“话说这里就你一个人用吗?好大啊。”
来之前,他还以为她口中的画室会是那种富含“艺术气息”的样子,比如墙上地面到处是零星的颜料斑点,或者各种蓬头垢面的学生架着画架挤成一堆……
可眼前所见的空间不但很宽敞,收拾得也非常干净,脚下白瓷砖几可映人,角落的画具摆放得一丝不苟,墙边橱窗中的装饰甚至也能看出价格不菲——
作为学生的单人画室,不免让人觉得过于奢侈了一点。
果不其然,对于他的疑问,刘珊珊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我自己的地盘啦,是系里一个教授的个人画室。我这个学期申请当了他的助理,有空会过来帮他整理,顺便也可以在这边练习。”
“而且看着这么大,其实还不是全部。”她说着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扇门后面才是画室的主体,不过里面是教授的私人用空间,我们不能进去。”
梁冬西朝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上下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门把——那扇门的外形被十分巧妙地设计成了画框的样式,衬以中央的图案,之前他真以为只是一幅立地装饰画呢。
门上图案的空隙间有一张做工精细的铭牌,上面是几个花体字。
——Pro.Sen.
他看着觉得颇有趣,正想走近过去细看,但那厢刘珊珊已经把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于是便作罢,乖乖按照指示在椅子上坐下。
起初摆姿势找角度稍微花了点时间,之后几乎就没他什么事,只要保持123木头人不要随便乱动就行。
这么几分钟过后,身后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开门声——由于整个空间里除了笔尖划过纸面以外几乎别无杂音,因而那小小的“咔啦”一声,也很清晰地被梁冬西听了到。
当然,即使听到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江牧买奶茶回来了。
然而,前方的刘珊珊闻声从画架上看过去,却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立马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
“咦,森教授你今天在画室啊?”
——教授?
梁冬西稍稍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看来刚才开的应该是那扇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