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去的真相就不是真相了!”许义东猩红着眼眶咆哮,“迟来的正义算个屁!什么都不是!罪恶永远在阳光底下活得越来越好,只有我们这些蠢钝如猪的被当做替罪羊冠上社会败类的罪名!我们活的连渣滓都不如。。叫渣滓都不如你懂吗!!”
?原竞眼神锋利,突然暴力地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冷铁砸在空洞空间里发出刺耳尖锐的爆声,把许义东喷涌而出的失控一下拉了闸。
?彭放本来还不知如何面对许义东。原竞这么一出,倒是彻底把俩人都镇住了。
?“你听好了,如果我们不能帮你,我们也不会千辛万苦地把你从龙岩调到京城。”原竞上前,一只腿踏在他的椅子上,另一只手牢牢地按着他的肩,目光阴森,
?“从目前看来我猜的没错。当年的案子不止你,惠誉很多人都在替某个罪魁祸首背锅。而这个人,目前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就被保护起来活的很好,至少比你们活的好。”
?许义东被吓傻了,愣在那里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不想让那个陷害你,毁掉你终生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吗,”原竞声音越来越幽深,“你在这里吃牢饭,被殴打被虐待被管教的时候,人家说不定正儿女双全,或者享受天伦之乐。。”
?许义东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冷汗淋淋。
?“我想,你也应该有家人吧,”原竞低声道,声声入寒,“难道你就愿意在这里暗无天日地呆上一辈子,等死去那天身边一个送终的亲人都没有,说不定那个害你的人知道这一切还会觉得喘了一口气,因为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可以威胁到他的人。你会有多痛苦,他就会有多痛快,也许最后你连个像样的坟地都没有,因为早晚会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给挖走烧光。。”
?“你住嘴!!不要再说了!!”许义东发疯般的把他推开,黄浊的眼泪流了满脸,“是我无能。。是我懦弱。。我不无辜。。我不比他们罪少。。我同样死有余辜。。”
?彭放艰难地走上前,拉了下原竞的胳膊,“我看他情绪太不好了,要不改天再问吧。。”
?“可是。。。”
?彭放摇摇头,“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将所有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或许是事实,但是稍有不慎也容易催挎他的意志。他一定有很多苦衷,也很后悔。我们慢慢来,不要把他逼急了。”
?原竞看了看彭放,又看了看彷徨哭喊的许义东,只得叹气,“可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这样,我们明早再来。”
?彭放默认。
?俩人一边走出监狱大门,一边一路和监狱所长聊天儿。原竞请他务必把许义东盯紧,他担心许义东突然想不开做出自缢之类的举动,这样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坐进车里,原竞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小白脸开的什么破车!”原竞“操”了一句把方向盘用力一拧,“坏了。”
?“………”彭放急道,“那我们今晚怎么回去!这会儿。。这会儿连公车都没了!而且这地方一看就老远。。”
?“就这条件你还老和他混一起!”原竞说,“今天开车出来的要不是我而是他,把你给搞丢的话我他妈直接灭了他。”
?“你少说两句!”彭放懒得理他,下车拉着所长问了半天,结果所长给他们推荐了监狱旁边的一家私人旅社。
?彭放:“………”原竞:“………”
?所长见他俩傻愣在那儿,不明所以,“有问题吗?那旅馆条件不差的。你们要还嫌弃,那只能蹲狱警办公室了。”
?彭放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了原竞一眼,用目光告诉他他不想蹲狱警办公室。
?原竞一看就明白了,朝所长笑道,“我们还是去旅馆吧。”
?那家旅馆建在一公里外的废弃荒田里,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彭放觉得股股阴风向他袭来。于是边走,他就越往原竞那边靠,手下意识地挽上了原竞的胳膊。
?原竞倒是心情甚好,看到彭放离他这么近他心都要暖化了。“你不会害怕吧?”
?“放屁谁害怕了!”彭放叫道,“我是怕你害怕。。我才。。”
?“才挽我这么紧?”原竞挑挑眉失笑道,“哎呦我说怎么越走越觉得胳膊沉,搞了半天是挂了个人啊。”
?“………”彭放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以半个熊抱的方式贴着抱在原竞身上的,脸一红,赶紧松开,却没想脚下一滑,踩到了一个移动的软体东西。
?“啊啊啊啊啊——”他吓得一边大叫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原竞的背上,“是蛇还是尸体啊啊啊。。。”
?原竞被他搞得差点儿整个人没稳住,拿了手机借光一看,“是只癞蛤蟆而已。”
?“………”彭放叫声戛然而止,“这种地方这种季节怎么会有癞蛤蟆。。”
?“可能变异了吧。”原竞把他稳稳地托在背上,拍了拍他的屁股,“刚才是谁说要保护我的?你就这样趴在我背上保护我是吧”
?彭放尴尬得没了脸,正想下去就被原竞背住往前走了,“你就在背上保护我吧。万一前面真有蛇呢,你负责大叫,我负责打死,可以吗。”
?彭放抽抽鼻子,脸微微发红,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扬扬下巴,“这方法不错。”
?原竞轻笑一下,没有说话。
?彭放把头枕在他的脖颈处,闭上眼睛,“还有多远啊。”
?“快了。”原竞问,“你冷吗,冷我把我毛衣也给你。”
?“我不冷。”彭放心里一暖,“咱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