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皓轩喜欢谁?”

“要说王皓轩喜欢男人吧，每次进club数他蹦跶的最殷勤，每次见到漂亮小姐姐不分场合必定全都拿下，看着娘们唧唧的小男孩也得嘲讽一波。可是他对宋继扬的态度，从小到大我眼睁睁看着的这么些年，从宋继扬进王家我捏了他脸开始。绝对是吃醋啊，是占有欲啊。这你还看不出来?”

“但是他只在宋继扬看不到的时候附送温柔。”

“害，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邪乎呢。”』

宋继扬是上天派来抢走我东西的人，王皓轩从小就这么认为。人人都觉得他哪里都好。他宋继扬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从来不与人争吵，却总能坚持自己的本心。他们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着他的多么出类拔萃，卓尔不凡。最后永远要加一句，你再看看那个王大少爷。

扯淡。

这些伪君子。

宋继扬永远得听王皓轩的吩咐。

王大少爷嫉妒他的优秀，又依赖他的温柔。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却以为是因为宋继扬从小对他的无条件服从。

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心高气傲、患得患失。

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从小便发誓要做那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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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常年在外经商，大概是商人的迷信思想作祟，总觉得要行善积德，找江湖骗子算卦，让他们收养个小孩子。

他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是我八岁时候一个寒冷的雪天。我和朱赞锦拼模型玩的正不亦乐乎，我妈牵着他的手，夹着风雪领进来。和我说，皓轩，以后这就是弟弟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牙白色尖顶“啪”地让我们费力了一个下午的圣劳伦斯教堂坍塌。

倒是朱赞锦跑过去对他捏捏脸揪揪头发，还大喊着，皓轩！你弟弟好可爱哦！

五岁的宋继扬就乖巧地任人揉捏，白净的小脸上挂着笑，乌黑的眼珠半害羞半躲闪地偷看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习惯的讨好。

刚到家里的几年他个头窜的很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和我一样高了，也变得瘦而挺拔，走在路上故意勾着女生的目光。我感觉到一点危机，开始去健身，去学打球，把他最不擅长的运动通通化成我的长处。他倒是从来不跟着，我暗示他健身房里可都是漂亮小妹，他也无动于衷，只会摆摆手笨拙地推脱，在外面的书店里坐几个小时，边复习边等我。老子乐得清闲。

我看着自己的肌肉越来越明显，让他站在我身边更显得可怜了。

活该，爱去不去。

从此我爱上了运动，他也变成球场的常客，顶着烈日去给我占一个球场，晚上坐在看台上等我回家。

我总是赢球，也终于有了值得跟他炫耀的地方。

我很满意。

宋继扬有十八般武艺，成绩好，性格好，对同学友善，让老师喜欢。我从小到大的每个朋友都对他崇拜不已，无一例外。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对他爱答不理，斤斤计较，但是他手握我所有的弱点，最后的软肋——我怕他觉得我太差劲了，有一天偷偷跑掉。在没有我的地方过的更好。

我知道的，我知道。

他其实有一种很强的自尊心，甚至因此在温柔的外表下幻化出了锋芒。每次我捉弄他的时候，看着他将要流出眼泪的时候，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跑开的时候，那些明明是该朝我迸溅的锋芒却都被他压制住了，化成了月色一样的温柔。我欺负他过后，单薄的背影里总有一种孤独。在很多时候我以为他会离我而去，远走高飞，却因为我亲手系上的绳索而对我产生了依恋。

就像一只为鱼而受伤的猫。

我冲动，暴怒，难以控制，因他产生的负面情绪却都被他通通驯服，像是一场首尾相扣的因果轮回，他是一只小恶魔，却偏要献祭我。

人人夸他清雅绝尘，可我只觉他狭长的眉眼慵懒而妩媚，看向我的时候有三分挑逗，七分妖娆。

他宋继扬巧目盼兮，盼我的奄奄一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别人无法窥探的生活里，虽然我不想这么承认，但宋继扬总在勾引。幸亏我不喜欢男人。

每天七点的晨光里给我准备早餐的时候，他总是刚洗完澡，穿着水色的缎面睡衣。发梢的水滴滴答答顺着洁白的脖颈流进我看不到的深处，湿漉漉的睡衣紧贴在肩胛上，透出瘦削的骨骼，深邃的脊柱线，上衣下摆空荡荡地随风摇晃，偶尔贴合着臀部引人遐想的挺翘轮廓。

在那些细微的水流声中，食材与刀刃接触的摩擦声中，他半透明的指尖敲击着陶瓷碗盘的清脆声中，我能清楚听到血液在耳膜里奔涌磅礴。

我总以为世人都愿意看万物多娇，与万物无关。

但有个人，皓齿总咬着下唇，在风里雨里飞扬，他腰身挺拔，一颦一笑都冲击着我的道德底线，妄图蒙蔽我不成熟的心智。

“好啦好啦，别生气。皓轩。”

他咬字里永远有一种撒娇的味道，糯糯甜甜的。

我才知道我的万物生长，全和他有关。

我从来都不是主人。

我是一只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