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淇微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她的右手突然被他攥得很紧。
“等着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吧。”他分开她的十指,掌心相贴,牢牢扣住。
她不知该说什么,思来想去,只吐出一个“好”字。
乔彻沉默了一阵子,继续:“不过后来就好了,生活全变了,真的,我那时从来没想象过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有同学,考试、打篮球……”他的声音都跟着轻快起来,“特别幸福。”
邵淇静静地听着,也没打断。
他却忽然停下来了,像是回忆起那段轻松的日子。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邵淇都快被困意侵袭,眼皮子不断往下耷拉时,才听见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喃喃道:“有时候很恨他……但有时候又很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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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黑暗中,乔彻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下下震着。他烦闷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像乌龟一样缩起来。
“乔彻。”耳边响起熟悉的女声。
男孩子更往里缩。
台灯亮了,邵淇晃了他肩一下,把手机放至他耳边,“你电话。”
他这才转醒,迷糊地掀起眼皮,看着屏幕上那串不认识的号码。
大脑还处于发懵的状态,滑了一下,接起。
“您好,乔先生么。”那边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乔彻听不出是谁,困倦地应了声。
“我是陈曾文。”他说:“陈医生,徐小姐的医生。”
乔彻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嗯。”
“乔先生是这样的,徐老板今天夜里过来了一趟,但小姐状态一直不太好。”他默了两秒,有些说不下去:“你知道的,她自残倾向很严重……今天刚好撞上,老板情绪也不稳,他……”
乔彻这才清醒过来,“什么意思?”
“我猜测,可能是血压突然升高导致的眩晕,您不要着急。这边已经叫救护车了,但小姐情况也很糟,乔先生要不您过来一趟。”他抓抓头皮,显然是忙得焦头烂额,两头顾不过来。
“您还是赶紧过来吧。”
乔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混乱地拿起床脚的衣服往身上套。
他知道近几年徐平山身体一直不好。徐平山年纪大了,年轻时应酬又多,健康早就被透支,现在又被女儿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
一个精神失常的年轻女人,再加上徐平山……
他不敢往下想,冲那边嚷了句“我马上过去”,便急急忙忙跳下床。
他身上伤还未愈,动作幅度一大,腹部伤口跟着裂开,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去哪?”邵淇从床上坐起来,担忧地看他,“出什么事了?”
“我爸病了。”
“你爸?”
乔彻愣了半秒,大概也没想到会脱口而出那个字,很快回过神,把夹克拉链拉好,说:“我养父。”
“我去看一下,你不要急,我马上回来。”
“要不我和你……”邵淇看着他焦虑的样子,下意识要穿衣服陪他一起,又想到他养父是徐平山,动作僵住。
“我自己去就行。”
乔彻来不及多说,匆匆出门,“有事打给我。”
邵淇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叹了口气。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刚十二点。她躺回床上,关上灯,翻来覆去却再睡不着。
她抱起膝盖,呆呆地坐在床边。
***
乔彻到达维纳斯公寓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刚赶到。他作为家属陪同着一并到了中心医院。
他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夜。
他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