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隋欣儿看着小烟,见她这么沉静。她总是这样,认真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便很是冷静,没有往日的调笑。隋欣儿一咬牙,转身坐下:“那你便去当你的朝廷命官吧,我留在这里。”
“若我去做官,这里定然就没有了。”
隋欣儿听她这么说,又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什么?你竟然要歼灭这里?这里可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过来的不是吗?”
“我不是要歼灭这里,只是给大家一个更好的归宿。”
隋欣儿看着小烟,咬着唇,满脸的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小烟一见到这个表情刚才那股认真劲立马没有了,赶忙上前抱住隋欣儿:“我的好欣儿,这不是在商量事情吗,怎么哭了?来,不哭不哭,姐姐看看。”
隋欣儿遮着脸故意不给小烟看:“那我们走了,阿灰、小红、蒋阿婆还有那么那么多人怎么办啊?”
“有家的我堂堂刑部尚书下一道法令,叫他们好生赡养。没家的咱们全带走,以后刑部里的都是我们女子军。你想啊,监牢里用刑的都是我们女子。”
“你们还好些,我们这些没练武的哪提得动那打人的板子?没几下就累了。”
“那可不一样,我们打的都是谁啊?是普通人吗?你想想你面前的是把阿灰活活埋在山脚下的她那个爹爹,你打不打?”
隋欣儿点头:“打。”
“会累吗?”
“打死他我都不累。”
“让你抽把小红租给外人,结果一连生了几个都是女孩,便将女孩都剁了吃肉,还嫌弃小红染了一身病回来,把她卖给妓院做最下等的娼的她那个男人呢?”
“不能抽,得剁死他,用刀剐!”隋欣儿一改刚才的柔弱,咬着牙恨恨的说。
“还有饥荒的时候蒋阿婆将自己的一副手腿剁下来当做肉卖给别人换粮食,养活了一家子人。结果全家人嫌弃她无用将她扔在外面的那些人呢?”
隋欣儿立马激动起来:“走,小烟我们快走。你马上就赴任!我们要把这些人全抓了!让他们尝尝他们做的那些事给这里的女人带来的痛苦。”
小烟轻轻的揉揉隋欣儿的头:“我们只是要帮她们夺回她们应得的,这段路很难走,可能要走几百年几千年。你愿意陪着我吗?”
隋欣儿乖巧的点头:“活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小烟见她如此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的唇,手也不安分起来。隋欣儿轻拍她:“青天白日的。”
“土匪哪管什么白天黑夜啊,最后一天当盗匪了,不得好好享受。”小烟说着,将隋欣儿压在床上。
收拾打点好一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京城。众人都道:“怎么薄将军去剿匪,带了这么多伤弱女子回来?”
还有些市井流氓调笑着说:“这些好看的定然是帮皇上选的妃,那些皇上看不上的想来是分给我们的吧哈哈。”
“是啊是啊,这年头娶个娘们真难,你看看连寡妇都那么抢手,皇上自然要想办法紧着京城的人口,这不,给我们抓来了。”
这些细碎的议论没有传在当事人的耳朵里。但是当女子们进皇宫,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将圣旨宣布下来的时候,告示贴满大街小巷的时候。百姓们都惊住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确实是免不了的,好在小烟家谱早有做女官的先例,还是位将军。儿时言传身教竟将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坐稳了。手底下能打的女子各个是得力的武官女兵,不会武功但识字的整理卷宗记录案件,还有不识字的在民间开粥厂做布纺救济穷人。后来新的法令颁布,许多可怜的女子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全国没有落脚处的可怜女子都来投奔小烟,刑部竟成了女儿国。
隋琼边揉着腿上的伤处,边对过来看他的薄岭说:“你倒是做了件好事。”
这些事折腾下来早已四五月过去,隋琼身上的伤病也调养好了。就是腿上的伤是好不了了,尤其是已经入冬,天气日益见凉,腿上的伤处便总会痛痒。
薄岭也忙着处理朝中的事务,日日忙到深夜,来看隋琼的时候他大多已经入睡。今日难得能说上两句话:“隋欣儿说想来看望你,说是家人就剩你一个了,很想见见。”
“是很久没见了,原先在府里的时候我们交道也不多,二哥二嫂跟她还走得稍微近一点,总有些往来。对了,现在不是二嫂了,是刑部尚书大人。”
薄岭见他神情有些凄苦,想来是想家了。问道:“那你见见吗?”
隋琼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见了。”
“怎么?”
“本就没什么交集。”
薄岭也没再说什么。隋琼见他沉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薄将军?”
薄岭伸出手将隋琼环在怀里,隋琼去解薄岭的衣带,薄岭突然制止他的手:“还有事务要忙。”
“哦。”隋琼收回手臂。
薄岭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如果是别人想见你呢?”
“什么人?”隋琼抬着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