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还会卖乖,一个一个笑着叫哥,可惜压着我的力半点没减,憋的我气闷,只得拍着地板求饶,这才得以把那群混小子轰下去,敖朔带着小连儿绕了一圈过来,正好见我趴在地上,不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
“诶这是怎么啦?遭报应啦?”
我气的牙痒,恨恨的指使小连儿报复他,小连儿歪着脑袋,眼睛亮亮的,转身就踢了一脚在敖朔的小腿上
小孩子的力能抵多少,可敖朔整个人都灰了,团在那像只失意的陆龟,伏奕走上去拍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好兄弟的姿态,可一转眼就扭到一边抖着身子笑,半点义气都不讲,敖朔失意不下去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满是龙子贵气的冲小连儿喝出一声
“没良心!”
我简直要笑到地上去了
在仙君府里时我常念起这群损友,如今隔了那么久才见,却觉得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边许久未见正热闹着,从某个地方却突然开始有让人觉得不安的骚动声,我停下来向那边看过去,不是白葫芦的方向,敖朔也静下来,指着那边疑惑不解
“干嘛呢那是?打架?”
伏奕对这个不感兴趣,他跟着事不关己的看了一会,突然凑上来压低了声
“正好趁乱走呗,再不去火珠都要熄了。”
确实是个好时机,我正要投赞成票,那边闹的起劲的人堆里露了团白影子出来,转瞬即逝
我却觉得浑身一凉
白葫芦别的不说,总是乐意听我的话的,我让他呆在那等我他就一定会等到我回去,哪有可能跑去凑热闹
可不安挥之不去,我站不住了,边朝那走边让敖朔他们等会我,等挤进人堆里我就傻了,白葫芦何止是去凑热闹,他根本是正在对峙中的一个,另一边好几个人,齐齐冲白葫芦怒目而视,我心说别闹了,自古人多欺少这事只有我做,哪里轮得到别人,当即什么都没想的往那一扑,就护在白葫芦面前去了
“你们几个大人欺负一个,也不害臊!”
他们大概没料到半途里会出来个小孩,面面相觑的噎在那,我这一嗓子是什么都没管,可只一抬头,却见他们扶着个有些站不稳的,那人捂着胸口,自掌下渗出许多血来,把他穿的衣服染出大片的红,我心里一咯噔,一格一格转过去看白葫芦,他安静地站在那,嘴边的血缓慢地滴下去,像早花落地
“这是你家的老虎?他什么毛病?居然敢偷星君的元丹。”
我是真有些不知所措,白葫芦跟了我许久,总是那副好欺负的模样,我倒从未想过他竟厉害至此,连星宿的元丹都抢得到手,可那是能抢的东西么?星宿星宿,生来便是守护天命的,这一爪子下去,什么身份都抵不了罪
星君大概是疼着,苍白着一张脸喘气,但见我呆在那,居然还有心思安慰我,说只要你把那只老虎交给我,我不怪你管教无方的错
到底是我没见过什么场面,先前虽也翻天覆地的闯祸,但这种大错是真没犯过,可把白葫芦交出去,交出去他会怎样?他还能怎样,当初他伤了一位星宿就被关了那么久,这次更严重,这次他连人家的元丹都挖了!
光是想想我就忍不下去,那可是我换回来的坐骑,用整整一百年换的,哪里能放手丢出去,我眼一闭心一横,铁骨铮铮地说不干
连被华徽仙君捉去时都没这么有骨气的
可一直都很平静的白葫芦却慌了
我这次是真相信自己收的这个是个傻子,我可能把他推出去不管的时候他半点波动都没有,我卯足了劲要保他倒见他惊恐起来了
白葫芦挣扎着,就要把咬在嘴里的元丹吞下去,把我吓的声都拔高了,嘶哑地冲他喊不许
这要命的家伙,竟想把星宿的元丹给毁了,弑杀一名星宿要什么样的能耐?别说白葫芦,就是华徽仙君也不是轻易做的到,可他就是狠了心了,居然准备拿自己碰运气,运气好了就两人一起死,运气不好也能损好些星君的元气,我没空管他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位过不去,但运气是星君的事,白葫芦是怎么都活不下来
哪有这么死脑筋的!气的我都想打他一顿,我红着眼睛,一句一句骂人似得骂不准,白葫芦怎么说都是和我签过契,我这边下了死令,他就真的半点不能动弹
白葫芦低声发出呜咽,眼睛里满是浓的化不开的焦急担忧,我伸手去掰他的嘴,试图把星君的元丹弄出来,可他不能动不代表任人摆布,竟一心与我为难,怎么都不肯把元丹交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我心下疲惫,身上竟有些发软,眼前眩晕的想吐,而因此变得叠着影的会场里,人都慢慢聚过来了
这里闹成这样,再大的场地也该传遍了星君遇袭的事,我正想着阿爹他们也该闻得动静了,就听得一声“何年!”惊炸在耳边,是阿母急急地向这里跑过来
就算我之前失踪了两年也不见阿母这么不安,她跑的那样快,像是下一秒就会奔到我身边点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气说让不让人省点心,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那位星君却愣住了,用接近慌张的眼神瞪着向这边赶的阿母
“...她是你娘?”
他问的极轻,听起来像是不敢置信
“你就是何年...?”
那问句僵的如同逼出来似的,我不明所以地和他对望,结果却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撑着受伤后虚弱的身子猛的要往后退,扶着他的人压制不及,被迫着一起退了好几步,如临大敌的离着我,别说我了,连旁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觉着这星君大人或许是被挖元丹时伤了脑子
阿母没多久就冲到我跟前,一个刹步跪坐下来,紧张地捏住我上下查看,打从小连儿出世之后,我是极久没得这等重视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方才没觉出太大的不适,这时抬眼看向阿母,眼前却蓦地压下一片黑来,我愣愣地眨眼,在黑暗里寻阿母的身影
“阿母...我瞧不见你。”
阿母按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我胸口发闷,一阵阵的铁腥气在里头翻滚,几乎要涌到喉咙里,我觉得郁闷,暗自恨道是谁那么卑鄙,居然暗地里搞偷袭的,可先不说阿母在这,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偷袭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