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停下,我确定我是生病了。
开机,好几个前天的陆寻的未接电话,还有一些平时也不甚交谈的同学的贺年短信。匆匆看了,来来去去都那么几句,所以我一向不喜欢节日短信。
母亲在桌上留下一纸条:你昨天已经有点感冒了,今天起床要是很不舒服就自己去看看医生吧。
结果,寒冷的春早,我骑着自行车撑着超重的脑袋向医院进发。
风一直在刮。头晕重。
停车。挂号。等。
坐在病怏怏的一排老弱中。头痛,鼻塞,喉咙痛。张着嘴呼吸,冷空气入喉,一抽一痛。闭上眼。
叶尝的声音再次出现,“病了?”
“嗯。”
他在身边坐下。“不应该这么晚回去。”
“嗯。”
“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了。”
睁开眼。猛敲自己脑壳。为什么还是他?
“张嘴。”
“啊——”
排队。付钱。等。
“城。”
“嗯。”我枕在他肩上。好累好累。但是心像涂了一层蜜糖。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睁开眼。到了,取药。走出医院。
取车。
他妈的锁硬是开不了!大哥你要抽筋也不要这个时候好不好?大冷天的你不想呆这我也不想啊。你这是明摆着在我病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踩我一脚是不是?好,你有种!
无限疲惫,我在车子旁蹲下,抱头,看着凹凸起伏的水泥地。
“来,我骑你回去。”又是叶尝。
“嗯。”
心突然被狠狠割了一下。你要是现在出现该多好。你现在出现,我不再管什么异性恋同性恋我只想立刻跟你走!
这么多年我看着别人是一对一对的。在这个令人郁闷的大学里,我上课,我做作业,我学习我复习,我上图书馆,我回宿舍。一直以来我以为会就这样下去什么都不改变,看着别人不过就是一点羡慕一点寂寞而已,为什么现在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连冰冷的医院都贴上大红福字,而我这个时候只是觉得背景是那么刺眼?别人都欢欢喜喜过着年的时候,我病着累着冷着寂寞着,好想,只是好想他在自己身边。
疯了。
这是什么感觉?
莫非这——
不。
疯了。
我站起来,解了锁,蹬车回家。
我是真的病了,不仅是身体上,而且心理上。
放假前在图书馆借了本《哲学简史》,借了本村上春树,借了本马斯洛,博尔赫斯,卡尔维诺,结果这些书都扔一边,不及一本彩图的《英国影视制作基础教程》有趣。
倒不是想学习点具体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好玩。
剧本。预算。上妆。拍摄。后期。
就像一场精心布置的恋爱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