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住哪么？”

“我家在城北，他搬出去以后，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不方便带我去。”

“他男朋友，知道叫什么吗?”

火鸡看我一眼，挣扎半晌，才说“一年前是林介。”

我挑眉，她又忙道“现在好像不是了，他和我提过，但具体是什么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2

送走姚真，小孟的脸瞬间垮下来，大声叹气“想不到那个林介也是的。”

“嗯。”

“为什么这年头好男人不是已经结婚，就是喜欢男人？”她仍然语有不甘。

“嗯。”我心不在焉的整理手边档案，本城林氏的太子，只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人物，连警局里英姿飒爽的女警们也通通迷倒的超级钻石王老五，可怜我这种新世纪好男人却始终乏人问津。

案件和他有关，就会变得非常难办——我喜欢。

当然，也不一定有关。

派小孟去调查房管所的住房资料，我拨通了林氏的电话。大企业的秘书小姐声音甜美，可惜脾气太坏，且丝毫不买警局的帐“林经理的日程繁忙，或许明日下午可以有十五分钟时间。”

第二日中午，能干的小孟已经找到登记在姚曦名下的住房，世纪星苑。

我啧啧两声，那是市中心出名的黄金地段，以我这种平凡小警员身份，辛辛苦苦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也就够买下一个马桶的位置，还得是超小型的抽水马桶。

听说我下午拜访林介，小孟积极要求随同：“对方是大老板，多一个人多一份气势嘛！”

大概可怜的孩子还对灰姑娘的梦想残存希望，我乐得成全。

当然成全并非成就，只是击破。

知名企业果然不同凡响，进进出出皆是西装革履，门口保安礼貌将我拦下：“请问先生有预约么？”

我拿出警员证件在他眼前晃过，为贪图周末方便换了牛仔裤而暗暗后悔。

小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陶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见林介呢，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么？”

我脚步不停地数落她：“就说让你平日想问题要用发散性的思维——如果姚曦真像那个火鸡说的那么孝顺，一年前他和家中决裂是为了什么？而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男友是不是应该很有分量？再想想世纪星苑那套房子，让你白干干一辈子警察，买得起么，那么是谁给他掏的钱？”

“可是我去过那家问了邻居，说姚谦很少回去住，更没见过他的男朋友……”

小孟停下来想了想：“啊，陶哥，你说会不会他与林介更有爱巢，他们只是去度假了。”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电梯已经升至顶层，秘书小姐果然如想象中的年轻貌美，哼，这个林公子不是GAY么，真是浪费资源。

可惜美女秘书小姐脾气和脸成反比，先是满脸冰霜让我们在门口等候，又推脱林副总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我说了无数好话才哄得她把我的证件递进去。

又过了好一会，才满脸诧异地把我们引见进林介的办公室，一照面，我先愣了一下，这男人，无怪局子里以小孟为首的那帮子小丫头整日吹嘘，端地生了副好皮相，不过可惜眼神太深，所有的感情都尽数敛起，仿佛藏了无数秘密。

作为警察，我职业性地讨厌这种眼神。

“陶警官，有什么问题请尽快提问，我时间不多。”林介慢吞吞的开口，声调状似恭谨，却有隐隐的不耐烦。

我毫不客气地站在他大班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动如山的男人，掏出姚曦的照片：“认得这个人么？”

他只瞥了一眼，仍然慢吞吞地说：“我原先的男朋友。”

“你们分手了？”

“三个月前，他把我甩了。”

小孟在身后猛吸气，看来林介被人甩这个事实比他是个Gay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继续提问：“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亲口承认自己被情人甩的男人没有躲闪我的眼神，沉默了一瞬，他直视着我说：“小曦他，有了新欢。”

反而是我尴尬地咳嗽几声，转移了视线：“知道新欢叫什么名字么？”

林介微微摊手：“小曦的真爱，这是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