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在哪里?”
她报了地址。
顾澜沉说,“刚好我也在这附近,等会来接你。”
“不用啦,我等会自己打车回去。”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
祝星萤下意识就想问他怎么知道,忽然想起盛笑,多半是她说的,这几年她可没少撮合他们。
他态度很坚决,她只好应下。
这些年来除了盛笑,她还保持着联系的人就是顾澜沉。现在他们也算是知心朋友。
听到他们等会还要去唱歌,她给盛笑打了个招呼,先告辞了。
初春多变的天,出了饭馆才发现下起了雨,雨滴砸到青石板面,淅沥沥地逐渐浇湿。
她远远看见顾澜沉的车,拿包挡住额头,走到路边等他。
上车后,顾澜沉递给她一盒抽纸,“赶快擦擦,别感冒了。”
“我哪有这么娇气。”她没心没肺地笑,擦了擦半湿的长发。
车上流淌着温柔缱绻的俄罗斯小调,她扣上安全带,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看着雨滴汇聚成清流,从玻璃窗面淌落下来。
“在想什么?”顾澜沉问。
“我在想时间过得好快,现在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归宿,挺好的。”
“那你呢?”顾澜沉又问。
“我?”祝星萤将柔软的长发别在耳后,眨了眨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比较适合孤独终老。”
顾澜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祝星萤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半了。
她准备了四口猫粮,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少时,电话响了。
她捞起,接通,“妈。”
“萤萤啊,妈妈的朋友的儿子还不错,人品好,又高又俊,是个企业高管,等会妈妈把照片发你手机上,下周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啊。”
她敛眉,“妈,我说了,我还不想结婚。”
“我没有催你结婚,只是先认识一下,看看有没有继续发展的机会。”
祝星萤一口回绝:“没有。”
“你这孩子,妈妈这都是为你好,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你今天去参加同学会,看看你周围那些朋友,有多少还是单着的?妈妈是过来人,你现在还年轻,可再过几年呢?等你想结婚的时候就晚了,现在高龄产妇有多危险。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那个什么眠的,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孤独终老吗……”
不等她说完,祝星萤啪的挂了电话。
她翻了个身,将手背搭在脸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垂下去的那只手忽然感觉到异样。
她撑开眼睛去看,只见甘来蹲在沙发下,像是安慰般舔了舔她的手背。
她突然鼻头一酸,双手抱起它,将脸埋在它身上,轻轻地抽噎起来。
他离开的第七年,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抱着甘来哽咽难鸣。
电视剧里的七年只要一瞬间,现实里七年的时间其实真的很长,长到甘来生了三只小猫咪,身体也越来越年迈,长到昔日的高中同学已经谈婚论嫁,长到所有人都快忘了他的名字。
在别人看来她这是浪费时间,她不在乎什么浪费不浪费。
时间是包治百病的庸医,她以为有些痕迹会经过岁月的洗礼而慢慢淡化,可他留下来的痕迹,仍然顽强地占据着深刻的位置,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
她不知道姜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