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自始至终我都欠了一你句‘对不起’,不知道如果我现在说的话,你会不会接受?”
依然一直都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洗过的茶具,茶海不大,却打磨的很精致,每一个莲花瓣都那样的细致,栩栩如生一般,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这样一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风扬要对风小野说一声对不起?那一年她才十岁,懂得事情并不多,却也知道父母的离婚很快。
她原本想偷听几句,却不想风小野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笑吟吟地说道:“然然,你这倒好,端着茶不给我喝么?”
“呵……我哪敢啊!这茶叶可是爸爸招待贵客的时候用了,风小野同志,您今天也当了一回贵客,真是不容易吧!”依然开玩笑地说道,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沉重的气氛。
“你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向着你爸爸。”风小野一脸的无奈。
唇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将茶具放好之后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捶着她的双肩,“妈,您该不会是吃爸爸的醋了吧?”
风小野的脸色莫名的有些尴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然,你都是快当妈的人了,这说起话来还是没轻没重的。”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只得故作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这样的一幕,十六年了,曾经一直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他们一家三口一直过得很幸福……
“风扬,你该吃药了。”身后响起文澜温柔的嗓音,这话落,水和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风扬无奈地笑道,眼角的余光却不时落在风小野的脸上,她说的没错,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就算翻出来知道真相那又能如何?当初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文澜走到风扬的面前,又朝着风小野歉意地笑了笑,自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位大度宽容的女子,“水温我试过了,应该不烫,这药拿的也是正好的。”
风小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是她应该有的表情。
“谢谢。”风扬笑了笑说道,这个女子陪在他身边十七年的时间,不曾说过一句离开的话,即使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她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小野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们聊天,他总是这样忘记吃药,每次都要我帮他把水倒好,把药送到他的面前。”文澜淡淡地笑着,却无一不在告诉风小野,这个男人已经属于她了,即使他如今病入膏肓,守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依旧会是她。
风小野微微一愣,扬起精致的容颜,朝着她淡然一笑,“你真细心。”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一点她是万万比不上的,不会做饭,家务活做的不是很好,以前她和风扬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都是风扬下厨,然后她负责收拾碗筷,即使这样,最后还是需要风扬来帮她收尾。
“这些年也都习惯了。”文澜浅笑,又从风扬的手里接过水杯,“你们继续聊,我进厨房给你们弄些好吃的来。小野姐,晚上吃过饭再走吧!”
还未等风小野回答,依然已经开口了,笑吟吟地说道:“妈,既然阿姨都开口了,不如就留下来吧!如果您要是担心季叔叔的话,不如让他也过来,正好我也可以给您露一手。”
她不过是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看着依然一脸的期待的样子,风小野无奈地笑了笑,应承下来,“那好吧!我现在给你季叔叔打电话,让他也过来。”这样,至少会少一些尴尬的气氛。
午后的阳光正好,依然站在遮阳伞外,微眯着的眸子望着远处大片大片的绿色,几丛不知名的野花在阳光下开得静默,倒不像是攀援在栅栏上的蔷薇,那样的张扬、娇艳,似是在向世人宣告着它才是最多情的。
微醺的凉风夹杂着一阵阵的花香,从远处飘荡过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蓝天,白云,融洽地重叠在一起。
深夜的温哥华街头,夜风,微冷,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空旷道路上,就没什么车辆,行人更是稀少。
路灯下,两个身影,背着光,时而重叠,时而岔开,似是一对依依不舍的恋人。
“季辰,我想你该回去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唇畔的那一抹笑意清浅的如天边的月色。
男子微抿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凝着身边的人儿,幽深的眸子宛如这个深邃的黑夜,辽阔,却又神秘。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眸光一闪而逝的狡黠的光芒,“菲菲,你要是有诚意的话,怎么也该送我到房间门口吧!”
呃……她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心道:这男人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给他点颜色,他就想着要开染坊么?
带着他在温哥华转了一整天,他想去的地方又或者她知道的地方,几乎遍地都是他们的脚印,凌菲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天是她这么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就像是扔下了所有的包袱,可以放肆地大笑,也可以尽情地借用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