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饶有兴趣地说:“看得出来,苏老师不是很了解女孩子。”
苏蘅头顶问号:“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秦微老神在在地给他解释:“不能靠近的喜欢,更像一种精神寄托,虽然不能成真,但至少可以想想过瘾。”
苏蘅一针见血地总结:“意淫?”
秦微的眉毛动了动,顿了一顿:“别说那么难听。”
苏蘅捻着叉柄,调侃地看向秦微:“意淫这个词来自《红楼梦》,本来就与肉体滥淫无关。从现代汉语看来,指的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淫色仍然没什么关系,秦主任想到哪里去了?”
秦微若有所思地望着苏蘅,片刻后,笑意盈盈地低下头:“没想什么,涨姿势了,谢谢苏老师科普。”
苏蘅不喜欢咬文嚼字,但是很喜欢咬文嚼字地怼人。他托着腮看秦微,眼神里毫无遮蔽地流露出报复的快感。
秦微送苏蘅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然挂上了夜幕。
月色朦胧,这座城市的秋高气爽终于在这时赶走了夏日缠绵的闷热,微凉的晚风扑进,裹挟着温柔的桂花香气,沁人芬芳。
深邃的夜空里星点零落,苏蘅不经意地扫过秦微的脸,才发现在他的耳侧有那么一处熠熠生光的星,定睛一看,原来是反射月光的耳钉。
中午才刚刚闹过乌龙的苏蘅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而后提醒秦微:“你耳钉掉了一边。”
秦微闻言,有些愕然地摸了摸耳垂,半晌后忽然笑了起来,望向苏蘅:“没掉,只带了一只。”
这次愕然的人换成了苏蘅,他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又有些犹豫不决。他想到,秦微的性取向如何,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种时候徒添尴尬地提问,只会显得多此一举,甚至是别有用心。思已至此,苏蘅勾了勾嘴角,将说话的欲望咽了回去。
百转回肠的思绪写在眼底,又转瞬即逝。秦微认真地凝视着苏蘅,将他的反应悉数看进,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只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苏蘅嘱咐他:“你也是,开车注意安全。”
苏蘅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倒是秦微没有急着走,他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
夜色里,指间的烟蒂泛着淡淡的火光,须臾而落。
秦微的目光落在苏蘅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挪开眼睛。
“秦微,重点大学毕业,主修生物学,研究生在美国读的,修的病理学。”
陈栩绒把这两天从各处老师那里得知的关于秦微的八卦一股脑灌输给苏蘅,一边讲一边感慨:“这什么旷世男神?有颜有钱还有学历,玛丽苏小说里走出来的吧。”
苏蘅哦了声,没什么波澜地提问:“这么厉害为什么来当生物老师?”
陈栩绒深奥地摸摸下巴,摸了半天,说:“不知道。”
苏蘅看她一眼,陈栩绒又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和副校长是亲戚,我觉得应该不假,毕竟就当代教育体制而言,这个年纪能当教务主任,不管多逆天,八成还是得走后门。”
苏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陈栩绒和苏蘅认识这么多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有心事,遂问:“怎么啦弟弟?”
苏蘅确实心事重重,原因无他,说到底能让一个班主任烦恼的,还是班级的平均成绩。
虽然十二班一向垫底,但这次的成绩似乎有些太过难看。苏蘅刚被年级组长申屠蔚委婉地批评了几句,此时正是发愁,抱怨道:“我原本以为这平均分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我现在就觉得这打脸打得我生疼。”
陈栩绒拿过成绩单看了片刻,分析道:“好像就数学和英语比平时差了些。”
苏蘅问她:“你英语怎么回事?”
陈栩绒把成绩单扔过去,幽幽道:“这次单选的答案我动了些心思,一道选C的也没有,好像是有点难为你们班学生了。”
苏蘅:“……”那是有点太难为了。
班主任被批评的结果,就是整个班都跟着遭罪。苏蘅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中午,嗓子都要生烟了,竟然还有人被他骂睡着了。
苏蘅怒拍桌子:“范汝毅,你给我站起来!”
范汝毅睡得很香,没醒。
前桌的同学赶忙推醒他,生怕苏蘅暴走牵连整个班级。范汝毅这才睡眼朦胧地爬起来,懵逼地看向苏蘅。
苏蘅气得不行:“范汝毅,你还好意思睡觉?我没说你是吧?你瞧瞧你考那点分,你答题卡是扔地上踩出来的吗?倒数第一有面子是吧?”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无辜的出头鸟范汝毅被苏蘅揪着骂了十分多钟,直到铃响,苏蘅才赏他一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