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睡着,眉宇仍不安地拧起,林恒指腹一点点抚平,终是忍不住,在他光洁的额间映下一吻。
我宁愿你冰冷冷的,也不愿看到你哭泣。
抱紧怀里人,闭上眼睛,寂静的夜晚,两人相拥而眠,难得的宁静。
隔日一大早,温辞未醒时,林恒已醒。
他了解温辞,温辞接受夫妻间之事,却仍不喜别人亲近,这个别人,也包括他。
窗外,可见遥远的海平线露出光亮,屋里,光线仍旧昏暗,只能勾勒出怀里人模糊的轮廓,少了几分往日里的清冷与不食人间烟火,多了一种容易亲近的朦胧美。
林恒看了一会,恋恋不舍移开眼。
洗漱完,抱起两人的衣裳去外面小溪。
天色虽早,已有人开始忙碌起来,溪水边清一色的妇人,只有林恒一个大小伙,倒没有看不起他,待他很是亲切。
将木盆里的一张里衣拿出,泡在水里,浸湿后涂上皂角,轻轻搓洗,他洗得很认真,除了他本身爱干净外,家里那位也是个有洁癖的。
就这洗衣服的功夫,听见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云衡昨日居然来到了灵溪村。
是在山里被救回来的。
云衡,这个世界的渣攻,是个内心阴郁,一心只为实力的人,为获得强大的力量,不折手断。
林恒一下警惕起来,得防着这个人和温辞见面了,想起书中那个导致一切悲剧的误会,他就烦躁。
洗完澡,端起木盆回去,恰巧遇到一中年村民背着一少年离开,说是去寻大夫。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林恒随意瞥了眼,眼神一顿,少年五官似乎被大火灼烧过一般,没有一块好皮,一直延伸到脖颈,乍一看,很吓人。
有胆小的村民忍不住退开一步。
他忽然睁开眼,环视一圈,掠过林恒时,两人视线对上。
他的瞳仁很黑,藏着极深的墨色,很平静,如同怎么搅动都没有波澜的死水。
林恒看到了,那双黑沉沉眸子下的阴鸷,还有什么情绪被死死压制在阴鸷下,看不透。
匆匆一瞥,林恒已把云衡刻在脑海里。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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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完衣服,林恒推开门。
不经意间,恰好瞧见温辞在摸索着换里衣,只穿上一半,露出的肌肤竟比那雪衣还要白皙。
温辞动作顿了下。
两秒后。
手指勾起里衣的边角,继续着衣,不急不缓,慢条斯理。
能把穿衣服的过程,弄得这么赏心悦目,眼前的人就是一个。
林恒拿起他换下的里衣,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温度和冷香,刹那间,心神一荡。
仔细看了下,衣领处有一道浅浅的酒渍,难怪会换下来。
既然他回来了,林恒习惯性拿起温辞的外衣帮他穿上。
温辞问了昨晚的事,他似乎对醉酒后抱着他哭诉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恒只说他醉酒后便睡了。
哭泣,抱着他,要他哄,这些事,和一个高冷的仙尊不符,还是不说了。
他拿出药膏来,继续给温辞的手上药,手指已经不肿,却还泛着红。
擦药时,林恒难得拿出强硬的气势,嘱咐他手未好之前不许抚琴。
温辞轻轻颔首,林恒愣是觉得他这副乖乖的模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