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个女人折返过来,回来就是双杀。不过,这里是六楼,她是再快也不可能从楼下一下子冲上来。安子唯斟酌了一番,就开了锁,带金曼去厕所。
“不要开灯啊。”安子唯提醒道,“厕所有窗户,本来没有灯的,如果开了就会被她发现。”
金曼痛苦地在一片黑暗里摸来摸去,差点踩到翻倒的洁厕液滑倒掉进粪坑里。
手里拿着斧头的女人,如果不是神经病,那就是来复仇的吧?虽然复仇的一定程度上也是神经病了。安子唯双手靠在阳台扶手上,夜风微凉,轻柔地吹拂着他的脸,清新的风让他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超实感”模拟得很真实啊……
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做呢?安子唯看着女厕所的标志,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一个金曼,而金曼的态度明显就是在跟自己隐瞒着什么,她不肯说,安子唯也没办法撬开她的嘴。直觉告诉他,这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就和今晚的事情有关,逃生游戏虽然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都是有理有据的,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设计着每一个蒙在鼓里的人。
事情真相?安子唯低下头,眼神飘忽了一会儿。什么事情真相?如果最近跟踪自己的人都是那个变态,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要追溯到几年前,那个时候自己刚上高一,那个变态总不会连自己之前的事情都知道吧?安子唯知道他迷恋自己,可是再迷恋也不至于以前的事他也去调查吧?明明他自己在高一的时候都不闻不问,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种事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啊?
几年前的谜团和现在的两个朋友……往坏处想,就是两个朋友都知道这个自杀事件的真相,但是他们是为了什么才不说呢?是在袒护谁吗?
他现在真的是觉得朋友之间的相处有些麻烦,什么藏着掖着的,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还不能全盘托出的话,只会让事情往复杂的方向发展。
话说那个女人在办公室是为了找什么?难道和自己的想法一样,都去找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遗书”吗?啊……又回到“遗书”的问题上来了,到底“遗书”会在哪里呢?张老师真的有拿走遗书吗?
那她和黄佩珊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有没有杀杨恩?
“我出来了。”金曼从女厕所里钻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安子唯在埋头苦想,“你不去吗?”
“我不用。”安子唯轻声道,“去找杨恩吧。”
在逃脱游戏里,单枪匹马、孤军奋战,往往难逃一个“死”字。只能看看杨恩能不能打破常规,给他们一个奇迹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往楼下走去。
第八章逃离学校(7)
即使知道那个危险的女人已经离开了这栋教学楼,可是谁也不敢说她会不会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折返。安子唯一直在想他们必须拿上什么武器,那个女人手上可是有斧头,说不定还有几条人命,那失踪的保安指不定被她砍了放哪里堆着呢。
为什么好好的自己吓自己呢?安子唯叹了口气,学校真是太特么安全了,连个能用的东西都没有,万一和那个女人对上了,傻子才要去肉搏。嗯……体育器材室在操场旁边,那里的东西勉强能做个武器什么的。实心球什么就算了,现在想到实心球,安子唯就会想起自己那笨拙地投掷实心球的样子。
真想把那段记忆洗洗干净。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杨恩,而不是想着离这里天南地北的体育器材室。安子唯和金曼已经成功到达了一楼,走廊的灯明晃晃的,照得这里空荡荡得让人心慌意乱。
“看来她是不在了呢。”金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周围,还往走廊边上的窗户里面的教室看了看。
“从光亮的地方看不清黑暗的地方。”安子唯径直走向了之前和那个女人对峙的地方,当时他离她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靠的那么近都没有看见她手上的斧头,还是说自己太轻易被骗过去了呢?
他停住了脚步,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沉默着。金曼走过来,也看到了那滩血,立马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这个!这个难道是……”
“是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斧头上的血。”安子唯微微皱了皱眉。当时她手里的斧头是放在地上,手里握着斧柄的,那么血液就是顺着斧身流下来,积了这么一滩……
她停在这里应该不是特地等他们,如果真的要杀了他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呢?那她在这里是在等什么?
不,我们现在也没有在等什么,只是在观察和思考……如果她也是在这里想些事情的话,那么她就是凑巧站在这里发呆,凑巧被我们发现。
恐怖逃脱里确实有很多意外。
而这些意外都埋藏着线索,这些线索直接通往结局(出口)。
被剪断的电话线、和自杀有关的两个朋友在隐瞒着什么、一个提着带血的斧头到处乱走的女人、翻乱的办公室、明明到了晚自习时间却空无一人的教室。
安子唯你还真是四面楚歌呢。
金曼看到那血是彻底慌了神,立马离开他身边,往前又走了些,发现走廊尽头的教室开着门。她一下子就慌了,因为她看到教室里延伸出来一条细细的血线,那是带血的斧头被拖拽后在地上留下来的痕迹。
“子唯你过来看!”她可不敢一个人过去,这又没有放送禁止之类的保护条例,万一前方高能,谁来组成护眼弹幕?
安子唯应了一声,刚往金曼的方向迈了一步,就听到BGM突然变了。像是被电波干扰的麦克风一样发出了沙哑的“滋滋”声,尖锐的机械音组成了微妙的杂音,没有一点旋律和节奏。难道说……
他迅速地跑了过去,到了敞开的教室门口停下,光亮的灯光下他的瞳孔骤然瑟缩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怪笑,仔细一听是扭曲的电音。
电流音在脑海里轰鸣,然后归为平静。
金曼扒着门框,颤抖着声音说:“是……是杨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