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的是四哥的一所别墅,不过这里是安薇没来过的,深秋的半山腰,枫叶红了,夹杂着墨绿的和金黄的叶子,像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
“小妹怎麽来了?”程任见到安薇很惊讶,完全出乎意料。随後想了想,便皱起了眉头。
安薇乖巧地坐到程任的身边,“三哥难道不想我,我回大宅都没见到你诶。”
“想,怎麽不想,都是程律和程行闹事,不然我怎麽可能不在。不过现在你马上回去,这边不安定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让武强马上送你回去。”程任很严肃地说,没的商量的口气。
安薇笑了,“三哥,我来了一趟,你一个人见到了我,我就这样回去,四哥和二哥肯定得怪我,以後让我怎麽见他们啊,尤其是四哥肯定死抓着这点不放。”安薇撇了撇嘴。
“小妹,跟三哥说实话,是不是老爷子让你来的,如果是马上回去告诉他,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如果他让你卷进来,我就立刻放手。”程任的脸色沈下来。
安薇也认真起来,“三哥,不是老爷子让我来的,三哥觉得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後,我还能安心地坐在那里吗?如果是那样,也太寡情了些。”
程任沈默了一会儿,“小妹,你知道的,三哥不是那个意思。”
“三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担心我的安危,只是四哥和二哥他们,我是真的把他们当哥哥的啊!从小到大除了父母没有人这麽疼过我宠过我,尤其是家里出了事之後,原来笑脸相迎的人都变了样。”安薇苦笑,这样的安薇让程任心疼。
程任把安薇抱在怀里,安慰地轻抚安薇的头发,“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程律和程任的地盘本来就是相连的,原来在生意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最近两个人都同时看上一批货,那批货先是程律交了定金,结果却运到了程行的境内,程律要货的时候那个供货商拿着货款不见了踪影,所以他们在找人的同时也争执不断。小妹其实不该跟你说这些的,程家的男人之间是没有兄弟情那种东西的,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弱r"/>强食在程家是自然定律,所以小妹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些。”
安薇想了想,这种情况岂不是明显的挑拨离间?这样的计策就让程律和程行起了争执也未免太小儿科了,况且他们在道上混了这麽多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中了别人的计。
“三哥,恐怕事情不会这麽简单。”
程任温和地笑了,“小妹聪明,那麽多的书没白读。不过他们之间原来在地盘的界线上就有些旧怨也是事实,我来也了解的不多,程家的人都疑心太重,我也是程家的儿子,他们防我也是自然。”
“三哥!”安薇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亲兄弟之间防范都到这种地步,安薇感到心痛。
程任还是那麽温和地笑,“小妹不用这样,我同样也防着他们。”
安薇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自己进程家不久,其中旧怨的来龙去脉自己不清楚,也不能评说什麽,期待像一般家庭里的子女一样兄友弟恭更是妄想。
“咦,小妹怎麽来了?”程律一件铁灰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显出结实柔韧的腰型。
安薇灿烂一笑,“怎麽?四哥不欢迎吗?”
“怎麽会?快过来,让四哥抱抱。”程律抱起安薇转了一圈,放下安薇轻嗅安薇的水果发香,“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感觉都瘦了。”
“不是,是上一高有点累,都是尖子生,四哥你也知道的。”
“不用那麽辛苦啦,差不多就行了,想上哪个大学跟四哥说一声就行,有四哥在还能饿到你不成。”程律扑了扑安薇的头发,喜欢得不行,最近有些事情都没时间回去看这丫头,真是有好些时候没见到了,也好久都没尝到她做的小心点了。
安薇轻笑出声,“四哥说话的口气跟土财主似的。”
程任和程律一听都笑了,“是,你四哥就是土财主,不然怎麽被人家骗,那麽一大笔定金说给就给。”程任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程律。
“程任,别跟小妹说用不着的。”程律脸沈下来。
程任哧笑了一声,“程律,小妹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别藏着掖着了。”
“小妹,老爷子让你来的?”程律问了和程任一样的问题,连表情都差不多。
“四哥,你觉得我能看着你和二哥动手不理吗?”安薇定定地看着程律,“四哥,叫二哥过来吧,你们好好谈谈?”安薇观察着程律的脸色,还好没什麽变化,只是皱起了眉头。
“恐怕你二哥也不会答应过来,这怎麽说也是我的地盘。”程律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拨了电话给程行。
“喂,你过来吧,小妹也在,过不过来随你。”然後程律把电话递给安薇,安薇接过来,不知道该跟程行说些什麽,还是那边先说的话,“小妹吗?怎麽有时间出来?学习累不累?”
安薇没想到在这麽紧绷的情况下,程行还有闲心问自己的情况,感觉很窝心。
“二哥,我当然会过得不错啦,今,把安薇拉到自己的身边。
程风穿了一件商务短款风衣,其余的一身都是舒适的商务出差打扮,面色有些疲倦,“就算不是老爷子让她来的,跟老爷子也脱不了干系。”
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沈默,程行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沈闷,“今老爷子够心狠的,小妹那麽干净的一个孩子,不过老爷子说小妹确实可爱贴心也舍不得放手,想想老爷子疼小妹也是真心的,所以小妹才那麽维护老爷子。”程任坐在沙发上幽幽地说道。
“是,疼是真心的疼,利用时也毫不手软,还真是老爷子的风格。”程煜冷笑了一声。
“小妹的家里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小妹是个什麽样的人都清楚吧,老爷子比我们清楚的早,这招好用他早就知道,不愧是老狐狸了。”程律眼神冷酷起来,那种血腥味慢慢地散开了。
“那现在怎麽办?程律,老爷子是不能动的,不是亲爹不亲爹的问题,而是老爷子没了,小妹肯定伤心,你愿意看到小妹哭吗,如果有一成这样,二哥和四哥是知道分寸的人。”
简明皓听了,倒是真的笑了,突然觉得很有趣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安薇,很认真地问:“这件事该不会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吧,说不定这戏的编剧还是安薇你?”
安薇猛然看向简明皓,这个身上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的心思到底有多复杂?如果再过个几年,能有几个人能敌得过他?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
“安薇,我说的没错吧,你也不用防着我,我们简家跟程家的关系就像你说的,是互利的。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动手了,你安薇也不可能安心地坐在这里上课了,不是吗?”简明皓笃定地说。
安薇轻叹了一口气,简明皓也确实说的是事实,微微点了点头。
简明皓倒是很欣赏的口气,不似原来奚落的语气,“安薇,你真的挺有意思的,能配得上我们简家,要不你考虑考虑?”
安薇一愣,这是怎麽回事,简明皓这话是什麽意思?这是看中自己的意思?上次提到安薇还真的没怎麽上心,没想到简明浩竟然又提起来了。那个话痨中村,好不容易打发了,这简明皓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自己想过安稳日子的话,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我长得不漂亮,脑袋也笨,实在是配不上简少。”安薇淡淡地说,自己在程家都是万分小心,这简家不比程家简单。
简明皓有点恼火,不过表明上还是一派和乐,颇为玩味地说:“你是真的这麽觉得还是顾及你的那些哥哥,不敢呢?”
安薇也有些恼了,今,他这样的人为什麽要跟自己说那种话呢?
如果自己不是程小六,恐怕也跟普通的女生一样,不受他的待见,连说句话都难吧!他简明皓是那麽骄傲的人,说他巴结程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先说自己不是程家血脉的人,就算是,他们简家的实力也不用巴结谁。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也许是他的新玩笑也说不定,自己也不用那麽介怀,关於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程家的五个少爷而避免面对感情,安薇也觉得谈这些太早了些。
程家大宅里,程家五个少爷姿态各异地坐在客厅里,老爷子悠闲地喝着茶。
“老爷子,这回你满意了,小妹你不是最疼的吗?还忍心这样利用她?”程煜向来不顾及老爷子的。
“那丫头贴心,我是疼她。你们不也疼她吗?为她做点事情,忍一忍也是应当的。”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看也没看程煜一眼,“老四你们那边现在怎麽样了?是谁露出尾巴来没有啊?”
“是坤帮的人,看我和程行斗得狠了,就按捺不住这几程家这几个哥哥,要数程任是最了解安薇的了,也是最早接触安薇的。
程任轻轻抚弄安薇的头,发色不是那麽黑,但是很柔顺,程任有些爱不释手,“这次小妹去,什麽都不用担心,只要跟着三哥好好地享受一下阳光海滩就好。”
作家的话:
简明浩虽然不简单,但是感情上还是很青涩滴,呵呵!
☆、第五十章杀**儆猴
一下飞机,在等候接机的大厅里,就等了不下十来个男人,站在前面的男人,恭敬地向程任弯腰,其他人也都跟着弯腰,直到程任走近,拍了拍那个男人肩膀,他们才直起身子来,但是始终低着头,表达对这一带地盘主人的恭顺。安薇有些疑惑,这种场面在程家的地盘上是很常见的,没想到在这麽远的地方,三哥程任也能有如此的影响力,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安薇很好奇,但是又不敢追问,这毕竟不是自己应该c"/>嘴的事情。
程任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对安薇说:“对於想要驯服的狗,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主人的厉害,然後再给r"/>,/>/>毛,自然就顺了,对於不顺的,只能是後患,也就不必留着了。”
後面跟着两辆车,前面是一辆领路的,全都是最新型号的防弹车,这种车安薇在本市也见过,但是只有程家的人在用,保镖和下面的人是不用的,看来这边要比本市的实力更加雄厚,以後恐怕三哥在程家兄弟面前会是最有实力的了。
程任住的是接手地盘後,也一并接手的五星级海景饭店,装修豪华,设施先进,就连前台小姐都会五国语言。程任不放心安薇,两个人住的是套房,两个卧房只隔着一道门。
一进门,程任就去浴室放好了水,加了缓解疲劳的香薰浴盐,让安薇去泡澡,然後小睡休息一下,晚上再出去吃饭,嘱咐安薇如果觉得饿,桌上有准备好的食物,觉得不放心,都迈出了房间又退回来,告诉安薇泡完澡绝对不可以贪凉,喝冰箱里的冷饮,不然肯定头痛。
安薇笑着把程任推出了门,“三哥,你都像老妈子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薇知道程任这次来应该除了陪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程任再怎麽亲,也是个男人,他在自己泡澡反倒觉得不自在。
“三少,这个是账目,请您过目,我是翠微堂口的管事。”机场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双手递上一摞打印账本。
程任随意地翻了翻,“赭火堂是正堂口,怎麽不见人来?”
那人有点犹豫,毕竟翠微是在赭火之下的,那个正堂口的主管豹哥正是这边的主管,可以说如果程任不在,他就是这里说的算的人。
“说吧,有什麽不能说的吗?难道我程任没资格知道?”程任一挑眉,森森地冷意就压过来了,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讨生活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三少动怒了。
“赭火堂是有兄弟来的,只是豹哥说他昨你身体不舒服,这不,我原来也是医生,我过来给你看看。”程任说话时和颜悦色,可是身边常跟着程任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程任才最可拍,都在心底做好了今,不懂规矩,居然堂会也没有参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我都不知道吗?”程任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割开豹哥的肚皮,只听哀嚎声阵阵,程任一边做一边冰冷地说:“你以为,我程任程家三少是死的吗?”
一切做完後,程任脱下防水的大褂和手套,洗了手,“这里收拾了吧,以後大家怎麽做都了解了吧,这种费力气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二次。”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翠微堂的堂主见识过程任的手段,心里有准备,也被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震得动弹不了,估计在豹哥之後没有不对程任顺服畏惧的,这边的人都明白为什麽程家在北方有这麽大的势力,程任身边的人都对这个斯文的男人这麽畏惧,想必都是经过这种场面的了。
果然那些随着程任来的人,都是面不改色的样子,看来似乎都已经司空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