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白贤一下子猛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啊……”
“那天他和张艺兴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一些”,吴世勋转过头,淡淡地说,“他打电话叫人准备飞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所以你今晚其实……一直都没睡?”
见吴世勋点头,卞白贤叹了口气,放低语调,“你别怨他,他也是为你好,他怕那些人会威胁到你的安全才先回去的。至于他走了也不跟你说一声……我想他大概是怕说了之后,就更舍不得走了吧。”
“我知道,所以一直到他出门,我都躺在那里没动。”
浅淡的星河流贯夜空,吴世勋又望向那片寂寥。
一如当初他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是没有刻意去分别,因为知道一定很快就会见再面。所以他欣慰,朴灿烈选择了和他一样的方式。
一个独属于他们之间,默契的方式。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要嫉妒死我啊?不用急,我已经跟灿烈说好了,一个星期之后保证你安全回到他身边”,卞白贤顿了顿,右手不自觉按在裤兜里的某个链状物体上,“到时候我送你,跟你一起回去。”
“你也回去?”,吴世勋突然来了兴致,指尖抵在薄薄的嘴唇上,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水波粼粼煽动着,“你回去干吗?”
哦我操,这小美人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好吗,老子万一把持不住会被朴灿烈掐死吧……
想到这卞白贤摸了摸脖子,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怎么就不能回去……我……我……我当然是……”
吴世勋挑了下眉,意思是你当然是,你当然是什么啊?恩?
卞白贤一咬牙,抓紧了裤兜,“……我想我大哥了……!”
“……”
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他自己也觉得假。后来卞白贤又琢磨了一下,觉得当时还真不如说成是,我想我大哥家那个身材特赞的家庭小护士了。
一个星期其实过得很快,出发的那天早上有点阴雨沉沉,吴世勋刚一下楼,就看到卞白贤已经全都收拾好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呢。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算下来了,老子等你等得头发都掉了两根。”
吴世勋拿起餐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卞白贤手指上正轮着一条项链,忍不住打趣他,
“你急什么?”
啪嗒一声项链飞了出去,玉坠落在地上一声脆响,还好没碎……
“我不是说了吗……当然是因为太想我大哥了啊!再说了,你看看这天,这是即将倾盆大雨的节奏啊,再呆下去咱一会儿可能就要被大雨堵住了!”
看他那心虚样,吴世勋轻轻笑了一声,这时候保镖跑进来,说车备好了,结果这头才刚拿起机票,电话就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早?”,卞白贤看下来电显示,“哟,这不是朴灿烈家的号码嘛。”
随后他接起电话,“诶我说你急什么,我这不马上就把人给你送回去了嘛,也就还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续传来,听筒刷的一下从手里滑落,卞白贤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脸颊苍白得血色全无。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餐桌前坐着的那个人,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好像在那个瞬间全都停止了。
他说,“吴世勋……灿烈他……出事了……”
玻璃杯猛地掉落在脚下,醇白的牛奶溅了一地。
刹那间满世界的天都暗得发灰,繁密的雨水骤然而下,混杂着呼啸的风声,连同血液一起,只剩下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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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那边,我找人动用了点关系,据现场检验的法医说,他应该是在中枪之后……坠进了大海……”
“失血量至少有2400毫升,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而且这些血迹……都是灿烈的没错……”
……
潮水汹涌翻腾,海风很大,刮到身上凉得刺骨。吴世勋站在那,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张艺兴说过的每一个字。
身边,脚下,地面,岩石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一场布满血腥的噩梦。
面前是轰然翻滚的大海,可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明明约好了今天就要见面的那个人,此刻竟是躺在这几万米的深渊之下。
脚步挪动得太过缓慢,抬手触摸着岩壁上冰凉的血迹,从指尖到心脏,每一处都在隐隐刺痛。
“你刚才说……朴灿烈……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