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喝多了,坐姿不正,眼皮耷拉下一半,脸色不红,反而煞白煞白的。
顾寒时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
“喝了吧,醒醒酒。”
“嗯。”
沈淮接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好点了吗?”
沈淮点头,揉了揉眉心,抬头看他:“他们都走了?”
“嗯。他们都安排好了,有人来接。我们每次聚会都是这样的。”顾寒时忽然顿了顿,然后看着沈淮说,“你……怎么回去?”
沈淮一愣,神情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表:“都快两点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客厅里的挂钟准时准点的响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顾寒时抓了抓头发:“不然……你不介意的话,在我弟的房间将就一晚吧?”
沈淮不自觉抬了抬眉。
——他弟,顾宇聪,的房间?
——那个小帅哥?
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尽管沈淮说可以将就,顾寒时还是给他换了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
顾寒时跛着腿,做起家事来倒依旧麻利。
沈淮在旁边基本帮不上一点忙。
不仅帮不上一点忙,当顾寒时铺好床后,沈淮的肚子还非常不争气地叫了声。
顾寒时:“……”
沈淮:“……”
“饿了?”顾寒时问。
沈淮这会儿恨不得隐形,相当尴尬地点了点头:“嗯……有点。”
“你刚才被灌了不少酒,没吃多少东西,是该饿了。”顾寒时笑了笑,“等着啊,给你做点吃的。”
二十分钟后,厨房里传来炒饭的香味。
顾寒时把盘子端到沈淮面前的桌上:“不正宗的港式叉烧饭。”
顾寒时的手艺很好,沈淮狼吞虎咽,五分钟不到就吃完了。
顾寒时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完,末了递给他一张湿巾:“味道怎么样?”
“以后万一你Flop了,可以考虑去开个餐厅什么的。”
沈淮本是开玩笑,没想顾寒时没笑,很认真地点头:“嗯,这个提议不错。我看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我明天就让理财顾问给我琢磨下这个事……”
沈淮咳嗽了声:“……我没那种意思。”
顾寒时明知故问:“哪种意思?”
沈淮咬牙:“……你息影这么多年重新复出都能红到这种程度,不会轻易Flop的。”
“你也说了,‘不会轻易’,就是说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了。”顾寒时笑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我们是演员,演艺圈说到底也是个商业平台。粉丝和观众都是消费者,而我们销售的是我们的表演和服务。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产品服务不达标了,或是过时了,消费者不喜欢了,我们随时会被淘汰。”
沈淮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你看的很开。但我不能。”
“嗯?”
“你当初为什么入行?”
顾寒时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愣了愣:“我喜欢表演。”
“可是我不是。”沈淮摊了摊手,“我最初干这一行,只是为了钱。我缺钱。所以如果它未来不能给予我渴望的财富,那么我会放弃它,而且我可能会很绝望。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我为它付出、牺牲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