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城比起之前要热闹许多，街上的百姓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路上也多了小孩的欢声笑语。

二人牵着马走在街上，云瑾卿看到这一切，表情有些欣慰。

扶住一个不小心撞到自己腿上的小孩，看着他站稳后，云瑾卿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问身旁人：“想去哪？”

“随便逛逛吧。”没有想去地方的陶清之道。

路两旁有不少摊子，他偶尔会上去看看，不过兴趣都不大，只有偶尔碰到卖吃食的，才会停下脚步，买一些来尝尝。

他身上自然是不会有钱的，不过用点功德换一下，也尽够他用了。

“好了，咱们去茶楼里休息会吧。”见他一路过来，净买些路边小食吃，云瑾卿忍不住道。

陶清之对茶并没有他那么热爱，不过方才吃了那么多东西，倒是有些口干，于是点头同意。

茶楼里的伙计迎上来帮他们将马绑到门口的柱子上后，赶紧迎他们进去。

茶楼里没什么客人，二人直接上楼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客官您的茶，请慢用，有事您招呼一声。”伙计将他们点的茶送上来后，直接下楼。

陶清之端起茶盏喝了大半杯解渴后，以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他看着窗外，云瑾卿却忍不住看着他，心里觉得，出来一段时间后，他身上的烟火气倒是更浓一些。

二人在茶楼里坐了一会，陶清之感觉到店里来客人了，顺手取出乾坤镜看起来。

云瑾卿问了一声，见他不介意，便跟着一道看起来。

镜子中，出现在店里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男孩，瞧模样，大概七八岁左右。

见他警惕的望着周围，那双眼睛像极了孤狼，一副随时能与人拼命的模样。

等看到店中的立牌，小男孩远远的看了一会，随即眉头皱起：“此……功……店……”

店内来的客人也不是人人都识字的，似小孩这幅模样，能认得几个字反而是稀罕事。

陶清之发现他认不全字后，直接传声回去告诉他功德商店的规矩。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小男孩吓得退后几步，带着满脸防备左顾右盼，同时心里飞快的理解话里的意思。

明白自己身上有“功德”可以在这里换任何东西后，小男孩抿了下唇后试探着道：“我要治风寒的草药、吃食匕首和……毒。”

功德从他身上飞出去后，地上很快多了他想要的东西。

小男孩睁大了眼，下一刻，迅速抱起那些东西，飞快往店外跑，生怕慢了一步东西会消失。

等人离开，陶清之挑了下眉：“你说他一个小孩，要匕首和毒做什么？”

“报仇。”注意到小孩眼底的仇恨，云瑾卿想也不想道。

报仇？

陶清之来了些兴致，伸手拂过镜面，镜中瞬间显示从店里离开的小男孩如今的动向。

那是一处很破的帐篷，里面躺着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孩，那些小孩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小男孩重新回到破帐篷里后，将东西放下来，拿起营帐内的破罐子跑出去想打水。

他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像是森林里害怕遇到野兽的小动物一般。

然而，下一刻，却还是撞到了让他瞬间就紧绷起身体的人。

从穿着打扮和外貌看，那明显是个异族人，看到小男孩时，想也不想的一脚将他踹翻：“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偷懒不干活！”说完，就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小男孩下意识的抱头缩成一团，手却无意摸到之前放进怀里的匕首，他眼里闪过凶光，有一瞬想要跳起来反抗，然而想到帐篷里的同伴，到底还是忍住了。

男人打得自己手脚都酸了，见地上的小子却一声不吭，顿时觉得没趣，呸了一声后，继续朝前走。

等他离开，小男孩抱起又破掉一小块的罐子，迅速打了点水回来，将之前带的馒头掐下来放到水里泡软，然后一个个的喂地上没比他小多少的孩子吃。

做这一切时，他明明馋得直咽口水，却也没往自己嘴里塞哪怕一口。

许是因为吃到东西，地上的五个小孩慢慢醒了三个，感觉到嘴里还没完全吞下去的馒头糊糊时，眼睛都亮起来。

许是他们长得太瘦弱，倒显得眼睛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