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长卿这样极度讲究同门和睦的人,都难得对小弟子发了脾气,“怎能对前辈如此无礼!”
楚九渊默默瞪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弟子,并没出声。
比起白长卿的呵斥,楚九渊的冷眼,寄无忧倒是来了兴趣。
他忽然满面笑意地抬起头,亲切和蔼道:“师兄,我这峰上的小弟子欠教养,让你见笑了。”
白长卿无奈扶额,“这倒也无事……”
寄无忧用眼角余光,轻轻瞥了眼这些满腹积怨的小弟子们。
他们瞧见寄无忧眼中隐约透出的笑意,霎时,冷汗直落
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从前对他们的辱骂充耳不闻的邪恶淫仙吗?
寄无忧移开视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让那小少爷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
“不如这样吧,师兄,你先回去,让我来亲自调.教一下他们,什么叫——尊,老,爱,幼。”
第十章
寄无忧又补了一句:“只是实在无心修炼之人,我也不好强留,其他的肯留下的,我一定好好教育,绝不怠慢。师兄,你意下如何?”
瞧瞧这诚恳的口气!这负责的态度!
虽然骗不过别人,但骗骗白长卿,绰绰有余了。
“这样倒也好。”白衣的青年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些许欣赏之意,“师弟,你这些天实在让我放心许多,掌门留给你的那栋书楼的入口,现在就在你屋旁的那棵树里,至于能向谁开放,你自己定就好了。”
寄无忧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谢师兄。”
白长卿见他这么客气,更加心软下来,柔声道:“也不用这样生分,你毕竟是我和逐天带大的孩子,自然是应该帮的,只是……”
白长卿话语一顿,看向了他身后的楚九渊——少年倚墙而立,垂眸出神,似乎对他们的交谈并不感兴趣。
“只是师弟,你也知道你项师兄那个性子,凡事都想争个第一。”白长卿虽是对寄无忧说话,眼睛却盯着楚九渊不放,“你今后就多让让他,少跟他抢东西了。”
……凭什么?
说到这个,寄无忧心里就气不过,坚持说:“阿月不是他的东西,他是我的徒弟。”
白长卿并没有认真,笑着回道:“我忘了,你也是个倔脾气,这好徒弟哪儿找不到?怎么偏偏就要他?”
“别的事我也懒得和他争,但这件事可别指望我让步。”寄无忧赌气似地环抱双臂,“阿月和别人不一样,我就要他。”
楚九渊在他身后动作一滞。
不知怎么的,一股异样的感觉升上他的胸腔,他却怎么都说不上那是何种情绪。
白长卿一笑置之,没将他的固执放在心上。
“小孩子脾气。”
白袍轻舞,青年微笑着跃上剑身,御剑而去。
寄无忧也扯着嘴角,向这位好骗的师兄挥手道别,待到彻底看不见白长卿在天际一边的身影后,他才总算收起笑脸,放松地叹了声气。
白长卿一走,这帮打杂弟子们个个脸色苍白,不知道寄无忧会拿他们怎么开刀。
虽然生气的白师兄着实恐怖,但现在,眼前这个誓要好好管教他们的淫仙才更吓人!
寄无忧却对他们看也不看,大步往反方向走去,“阿月,走了。”
楚九渊并没有跟上他,而是转头看向这些茫然无助的小弟子们,问:“这些人该怎么办?”
四下众人都咽了咽口水,不知前途是福是祸。
寄无忧却头也不回,摆摆手道:“通通滚蛋。”
“畜生!”紫衣少爷暴跳如雷,抄起袖子就想上前,“你!你凭什么!”
眼看就要吵起来,理智尚存的小孩们赶忙左右开弓,拽住他的衣袍。小少爷挣扎起来,险些把自己这身昂贵的袍子都挣坏。
寄无忧淡然转身。
白长卿方才小声告诉他:这小少爷是城里一户大家族的二公子,天赋不差,但六年前拜入师门后,过惯了好日子的他受不了一点苦,不仅疏于修炼,还在仙鸣峰闹出不少麻烦事来,便被项逐天以“修习悟性”为由,丢入了基本算是无人看管的上青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