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都到了,我照理也该出来迎接。”
紫云天经他一提醒,吃惊地展开骨扇,遮面回首道:“哦,差点忘了,还有……”
“我都听说了。”薛晚尘微眯起眼,客气又礼貌地上前招呼道:“寄兄,好久不见。”
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寄无忧却只能从那两条眼缝中洞见冷漠。
薛晚尘和寄无忧素来不和,当年在问天楼的入门试炼,没有少闹矛盾。
“好久不见。”语气平平,连装样子也不愿装。
薛晚尘微微颔首:“客房空位多,两位随意就好。”
紫云天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示意道:“师兄,不如让他们去四楼那间吧。”
嗯?
寄无忧顿感不妙,立刻回绝:“不必麻烦,随便收个房间就行。”
“怎么就随便了?四楼那二人间都收拾好了,视野好,住起来也舒服,你可千万别跟我推!”
紫云天绕开他,往楚九渊手里塞进一把圆孔铜钥匙,一转身,拉起薛晚尘,嘻嘻嘤嘤跑没了影。
摊开掌心,一把红铜钥匙静静躺着。
一间屋……吗。
寄无忧有些在意。
以至于上楼的一路,他总觉得背后遭着一道视线,牢牢看紧他的一举一动。
回过头,却只有一只乖巧的小狗摇着尾巴。
楚九渊不解问:“怎么了?”
“……没什么。”
错觉?
楚九渊想了想,又问:“师父,刚刚那两人是?”
寄无忧一听见这个就面露嫌弃,回答:“断袖道侣。”
楚九渊微愣一瞬,含着笑平静解释说:“我是想问他们的名字。”
……
“紫的叫紫云天,不紫的叫薛晚尘。”
好清新脱俗的解释。
少年接着问:“他们都是师父从前的朋友?”
“只是认识,没那么熟。”
如果硬要将他们几人的关系用‘缘’字与之挂钩,绝对会是孽缘。
寄无忧走到那间所谓的‘四楼的二人客房’前,朝后掂了掂手,掌心里就被送入了一把钥匙。
铜制的钥匙插.入,向右一拧,‘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寄无忧推开一条门缝,静室中昏暗一片,看不见其中究竟长什么样子。
“师父,这儿有灯。”少年走入屋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盏油灯。
油灯燃起后,摇曳暗沉的红色火光立刻照亮了卧房的全貌。
卧房并不算小,方桌木椅,茶几衣柜,样样齐全,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客房。
——如果,不是按照红烛新房来布置的话。
先不论问天楼里为何会有婚房——这桌椅上铺着龙凤红彩布,其他但凡是布料的,也都是这样的新房风格,床旁还体贴地摆着两双绣花鞋,专为住于此的一对佳人所配。
说起床……还有这张寄无忧没眼看的床。
红色被单的喜庆大床,只睡一人有些宽,睡两人又有些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