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喜等候已久,他知道沈宓是陪着狄厄去医院就有点坐不住了。而且还一去两天,这让他有点嫉妒。
陈喜一向自诩是沈宓的一号狗腿,这两天他实在有点憔悴。
沈宓扫了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不大想管。他记起来另一件事,陈喜好像也该去上学了,他就上过一年学,然后家里就出变故了。
小学已经开学了。
沈宓示意陈喜闭嘴,他往前走了两步:“你该读书了。”
陈喜没想到沈宓会说这个,他眼里的那点焦躁就不见了,眼睛有点暗淡:“我不去。”
沈宓没理他,自顾自的盘算道:“你带你爷爷一块去上学,我们只能过年暑假的时候见了。”陈喜今年九岁,该上四年级了,他觉得以陈喜这习惯占便宜的性子肯定能把书念的很好。
毕竟读书什么都要钱。
村里小学太差,陈喜在沈宓看来已经是自己人,他肯定要给他安排好的。但是又不能安排太好,沈宓自己身份有点麻烦。
陈喜静静的听着,并且跟着沈宓去了沈宓的房间。
沈宓抽出来一张银行卡直接抛给了陈喜:“密码六个零。”
陈喜动了动嘴唇:“少爷……什么意思?”
沈宓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决定透漏一点东西:“我不是普通人。”
陈喜知道这点,沈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狗:“所以我要变得很有用?”
沈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喜欢陈喜身上的特性,并不指望陈喜能真的为他做点什么,但是陈喜如果这样认为的就这样吧。
沈宓含糊的应了声:“听话。”
陈喜坐了下来,双腿大大啦啦的叉开,他垂着头:“跟在你身边我挺开心的。”
沈宓也没真的把陈喜当太监,只是没想到陈喜自己当真了。
沈宓又深刻的意识到一个字,穷。
陈喜也没让沈宓回答的意思,他继续道:“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你知道藤蔓吧?我就觉得我很像那玩意儿,跟着你挺好的。你就是对我太好了,不然我肯定不会走的。”
“你的性子太软了,有点傻傻的。沈幺儿,我觉得我要离开了。”
沈宓只听到轰隆一声。
他听过这句话,很多次。
我觉得我要离开了!
我觉得我要离开了,沈宓喃喃道。他身边有很多人,很多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没回来。
他小时候的伴伴说了这句话就走了,沈宓很久以后才知道他去了沙场,埋名隐姓,打了很多仗,成为了名镇一方的大将军。沈宓找到他的伴伴的时候,他的伴伴已经死了,身上有很多很多疤。
他的眼睛睁的很大,遥望着京城,眼里似乎有泪,唇角稍稍勾起。
沈宓得到了一块带血的虎符,还有镇国公的封号。
陈喜垂着头,跪坐的姿势似乎没让他得到很多安全感:“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也帮不到你……我会回来的。”
沈宓没有回答,他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陈喜似乎没有发现沈宓的不对劲,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这个时候他感觉阳光特别明媚。
陈喜小时候听到过一个故事,他妈妈讲给他听的。
阿拉灯神丁。
他爸爸死的时候,他许过一个愿望,他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回来。
他妈妈跑了之后,他也许过一个愿望,他迫切的希望妈妈能回来。
然后他爷爷病倒了,生活越发艰辛,他又许过一个愿望。
他想有钱。
沈宓实现了他的愿望。
陈喜小声道,很虔诚:“我的灯神。”小孩子很单纯,也很执拗。他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一往直前。
沈宓沉浸了很久:“逝者已逝,生者永悲。”他沉睡了千年,还是会难过。
沈宓坐了很久,觉得有点瞌睡,他就睡了会儿。
王凤莲还是热情的把徐天留下了。
她风风火火的忙了好大一会儿,做了一顿丰盛午饭。摆盘摆好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孙子,她好像还没跟他说过话。
王凤莲拍了下脑袋,连忙跑到沈宓的房间里:“幺儿?”她推开房间,嗓门很大,“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