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江愁摇了摇头。
即便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争执,在看到卓霜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高兴的。
“谢谢。”江愁怕这样不够又补了句,“我很高兴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这一晚上姚叙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虽然低度但也面色微醺,目光迷离,“江医生,你肯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他笑嘻嘻地朝江愁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一点自己有悄悄话要说。
“江医生,我跟你说,你回去找一本蓝封皮的……”姚叙压低了嗓音,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含糊的齿音当中。
听清楚姚叙说了什么,江愁愣怔,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身后的纸门就被人拉开。
卓霜回包间就看到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尤其是那个姚叙,看表情就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说什么呢?”卓霜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姚叙身上,“跟我老婆打小报告?”
姚叙立刻坐回位置上,双手举起来,样子好似做坏事被当场抓包,让人好气又好笑,“没说什么,我发誓我没对嫂子说一句不该说的。”
卓霜将信将疑,本来还想再严刑逼供一阵,结果余光瞥到江愁那故作镇定又耳根通红的样子还是作罢。
江愁脸皮薄,在家里可以随便逗不代表在外面也可以,这点卓霜心里还是清楚的,刚刚那声老婆纯粹是一时没管住。
卓霜坐下后以退为进地说下次不会了,江愁侧过脸看,眼神却不像是生气了,反而带着他见惯的温柔情意。
江愁鲜少在公众场合将感情表露得如此直白,卓霜心念一动,险些当着姚叙这个电灯泡的面上去亲他。
“别看了。”卓霜很有些无奈地把他的脸扳过去,低声说,“再看就真忍不住了。”
·
姚叙晚上还有别的约会,饭后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是留在这里等人。
晚饭吃得过于丰盛,卓霜到家先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看到江愁站在走道杂物间门前,像是要找东西的样子。
江愁抬眼看他,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卓先生,我想检查一下你的私人物可以吗?”
卓霜立马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姚叙跟你说什么了?”他从身后靠近江愁,把他圈在自己和墙壁中间的一小片空间里,低头在他耳边这样问道。
“没说什么。”江愁把杂物间的折叠门推到一边,“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可以?”卓霜一边用鼻尖蹭他一边耍晚上没耍完的流氓,“叫声老公就给你看。”
江愁耳朵后面的皮肤敏感得厉害,耳鬓厮磨间险些软倒在身后人怀里。
“你到底想要我叫你什么?”他定了定神,尽可能冷静地说,“之前让我喊你哥……”
自从抛开血缘的枷锁后,在某些场合叫哥哥已经成了两人间的一种情趣,每次回想起来都让江愁羞耻得要命。
“就不能都是吗?”卓霜大言不惭地催促,“快点。”
江愁拗不过他,凑到他唇边用气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哥哥,你要当我老公吗?”
明知卓霜在这种事上有近乎偏执的控制欲他却还是故意去撩拨。
卓霜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他闭了会眼,嗓音带了点沙哑,“别闹,这次真**。”
“你答应我的,叫了就让我看。”江愁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手腕被捉着动弹不得。
卓霜松了松手,瞳孔在沉沉的微光下深得格外危险,“是,我答应你的。”
头顶一扇小吊灯晃晃悠悠的,杂物间这丁点大的地方塞一个人都勉强两个人简直世纪难题。为了节省面积,江愁在里面找东西,卓霜就从身后抱着他,走一步跟一步,像抱了个舒服的抱枕一样怎么都不肯撒手。
江愁在放旧书旧杂志的架子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本蓝色封皮的素描簿,看起来颇有点年头了,连烫银都磨掉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斑斑驳驳,勉强能看出拼得是个什么单词。
memory,记忆。
“你还留着啊。”江愁手指摩挲着不甚光滑的丝绒封面,很有些怀念地感慨着,“其实就是在淘宝买的便宜货,我送的时候还怕太磕碜了。”
今年卓霜生日他送了一对袖扣,不说多么贵,起码比十几岁时有了质的飞跃。
“你送我的,我舍不得弄丢就一直带在身边。”
卓霜嘴角挂着点无所谓的笑容,呼出的气却还是烫的,“不翻开看看吗?”
簿子没有上锁,轻轻一翻就开了,江愁手按在封面上头一次生出近乡情怯的感情,不太敢当着身后人的面翻开。